山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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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生 活 艰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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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山里娃
作者:
历历原上草
本章字数:
8932
更新时间:
2024-11-19

两个山头都不算高,从第二座山的半山腰刚翻过去便是一片起起伏伏的斜坡。在一个比较大的斜坡下方有一个几乎就紧贴在地面的小洞。在离洞口外二十多步远的地方竖立着两根柱子。柱子上面搭着一根横梁。这座门框一样的架子上挂着一把大秤。

洞口外边的地面全都被黑色的煤渣铺满了。在这黑色的地面上却有着乱七八糟不少的车辙印。

在挂着大称的木架子旁边辟出了一块半亩地大小的地坝,那地坝上边堆了不少的煤。煤堆旁边有几只破烂的竹框。

华老二往四处看了看却没有人。他走到煤堆那里。煤堆后面也没有看见人。他在一块干净些的石头上坐下了,他想等一会儿看会不会有人来。

华老二掏出烟叶来正准备裹烟的时候,在这寂静的山坳里他似乎听见了一声一声嚓嚓的响声。华老二转着圈到处看了看,啥都没有啊,不会有野兽吧? 响声离得不远,当他循着声音尋找过去的时候,看见一团黑色正从那低矮的地洞里冒了出来。

华老二站住了。他看见从那小洞口中拖着一筐煤爬出来的这个人,蓬乱的长头发上、脸上和赤裸着的上身全都裹满了黑色的煤灰。一条认不出颜色的裤子烂得连屁股都没有遮住。与其说他穿了一条裤子,准确的说他只是在那个部位围了一块烂布。这人吃力地拖着那筐煤从华老二身边半拖半拉的走了过去时,对华老二看了一眼。然后依旧漠然地将煤筐往门框一样的架子那里拖了过去。

低沉的白云仿佛是盖在这山凹上的一床脏兮兮的烂棉絮。一阵寒风又带来了刚停不久的濛濛细雨。华老二沿着洞口左边的小路走了十多步远看见了又一个可能也是出煤的洞口。

华老二估计这细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在这荒山野岭几乎无人的地方既没有地方可以躲雨又没有人可以问讯。华老二打消了再等下去的念头后便沿着车辙印最多的方向一直走了出去。

绕着山腰或山脚,华老二来到错落着一些房屋的地方,看见了一家挂着卖稀饭烧饼,蓝底白字幌子的小店。店中一位山羊胡须的老头用铁钳正在夹着面饼往灶台上放。另一处的门边坐着一位腰间拴着白布围腰的老奶奶。小店里没有顾客。

顿时华老二感觉到又渴又饿了。当他走到门前时,那老奶奶笑吟吟地迎了上来:“老乡,要吃烧饼吗?刚出炉的。”

华老二一边点头一边坐下了。老头用小簸箩给他端来四个烧饼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稀饭。老奶奶将一小碟紫红色的泡辣椒和泡成粉红色的萝卜块放在了他的面前。

华老二没有说话,他端起稀饭喝了两口就吃起了烧饼。真香啊。外酥内甜。转眼之间四个烧饼一碗稀饭和两碟泡菜被华老二吃得碗净碟光。他请老头又拿了两个烧饼和一碟泡辣椒来。

华老二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跟老头说起话来:“请问一下这儿离峡马口煤矿还有多远?”老头儿嘻的笑了一声后笑吟吟地告诉他,你在那头刚露头我就看见你了。你是去找活路的么?华老二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老头儿会以问作答。从那小煤窑走到这儿的路上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去打听找人的事。也不去煤矿了。直接去成都。

所以华老二只好对老头儿说:“我是准备到成都去的。一个同乡托我去峡马口煤矿找一个人给他带一个口信。”

老头儿哦了一声后告诉他,你的路走错了。接着他用手指着右前方说若你要去峡马口就往那座山的方向走。若你要去成都就应该走这一边。不过你不要顺大路走。你从我这小店的屋后顺小路翻过这垭口不要拐弯一直走,走到有一座石拱桥的地方过了桥后再往左拐。顺河边走十几里路就上大路了。这样走要近十多里路呢。

谢过老头和老奶奶,临离开时华老二将灶台上的十多个烧饼全都买了。他还拿出一个烧饼又吃了起来。老头儿喊住了他:“嘿,你的脚上没有穿鞋啊?”华老二告诉他草鞋早就烂了。

老头儿说:“你先不忙上山,那边坡上屋檐底下放有一架风簸机的就在卖草鞋。他们家打的草鞋是最好的,是蓑草夹布条的。”华老二谢过老头儿以后按他的指点还真的买到了三双好草鞋。吃饱喝足又穿上了新草鞋的华老二劲头十足地直奔成都而去。

按照小吃店老头儿的指引,华老二顺利的走到了石拱桥。过桥往左拐顺河边走了十几里路果真就走上了大路。可是又走了不到十里来到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华老二不知道该走哪边了。他就坐在路边抽烟。

不一会儿从左边那条路上一个缠着白布包头推鸡公车的人出现了。他急忙迎了上去问道:“大叔,请问你这条路是通哪里的?”

那人问华老二:“你要去哪里嘛?”

华老二说:“成都。”

那人说:“这条路是到德阳的,也可以走到成都。”

华老二说:“哦,谢谢你了。”

于是,在鸡公车吱吱声渐渐远去声中华老二走了一小段路后他又走回到了三岔路口。

为了稳妥,他想再多问一两个人。不一会儿从华老二刚才来时的路上,走来了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告诉他左边这条路通德阳。右边的路是到什邡的。两条路都可以到成都。但是,那女人告诉华老二说:走什邡这条路要近一些。因为她的娘家就在什邡。华老二听从了他们的建议于是跟他们一起走上了右边这条路。

男人背上揹了一个背篓,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女人的肩上抗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蓝布袋。看着虽然不重但她却显得有点吃力。

发现女人是一个孕妇以后,华老二好说歹说妇女才肯让华老二替自已扛口袋。妇人告诉华老二说:她们是去赶集的。又走了两三里路以后,在右边一座大竹林旁边有一条小路,在路口夫妇俩站住了:“大哥,谢谢你。顺着这条小路进去再走半里多路我们就到家了。” 夫妇俩热情地邀请华老二去家里坐坐,华老二婉言谢过说自已还要忙着赶路呢。

那男人劝他不要太急,急也没用。走到清白江的时候天恐怕早就黑了。最好能在清白江住一宿,明天下午到成都是最好的。 走出一段路以后,华老二回过头来看见夫妇二人还在目送着自已。但那女人却在对

他招手。华老二走回去后,男人告诉他这条路再走五里多的时候,路左边有一条上坡的小路。坡不是很高你走上坡以后就会看到一条河。路是顺着河岸走的。大概有三里多的地方有一座平板桥,过桥后还是顺着河边走转过一个大湾就是什邡的红白镇了。到那里以后你再去问路就近了很多。华老二相信了他说的话,并真诚的谢过了这对热心的年轻夫妇。

华老二在一家小店吃过早饭后,就从清白江出发经过新都不久就走进了成都地界。走过将军碑和青龙场来到了駟马桥以后他不知道该再往哪里走了。

若照直走前面的房屋越来越多显然是进城去的方向。左边一条平直的大路,路的两边有零零散散的田地、水塘与稀稀落落的房屋。

让!让!的喊声在华老二的背后惊叫唤的喊。

正在熟悉环境的华老二本能地赶快往旁边躲过两步。一辆装着不少长木板木条的架架车从他身后的斜坡上滑了下来。那掌车的汉子双手抓牢两边的车杠,并向前伸直穿着草鞋的两只脚磨擦着地面尽可能减慢下滑的速度。

靠两只脚掌摩擦着地面来减速。华老二看那车轮左绕右避灵活地躲避着地面上的石块、坑凼他简直怀疑那车轮上是不是长了一对眼睛。架架车转过弯以后,向左边的大路刚拉过去,又有一轮同样拉着木板木条的架架车从身后的缓坡上滑了下来。

华老二这才发现自已站着的地方正好在缓坡的转弯处。

缓坡左边有一排茅草屋。挨着缓坡的草屋檐下一个白发飘飘的老太婆坐在一只矮竹凳上。她的两只手伸进盖着棉垫的烘笼上。她腿前檐坎下放了一张长板凳。

那长板凳上面有一只旧铁锅,锅里一些烧成暗红色的、燃烧着的木炭上托着一只往外冒着热气的装了不少盐茶鸡蛋的盆子。

华老二走过去买了两个盐茶鸡蛋。他一边剥着蛋壳一边问老太婆这是啥地方。老太婆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她的耳背。”坐在门内的一位老大爷说。接着他告诉华老二这里是駟马桥。并问他你要到哪里去。华老二老老实实地告诉老大爷说我刚来成都。想在这里找点活路做。老大爷抬起手臂往左边指点着说,你往前面再走两三里路,就是堆了好多煤炭的地方,那就到了八里莊。那里可能找得到装卸搬运的活路。

这条大路的左边散乱着一些小块的菜地或错落于其中的这儿几间那里一排的房屋。再远一些就是零零散散、起起伏伏的小田块或坡地。

路的右边,也就是八里莊与府青路那一大片,就是露天堆放着木材和煤炭的货场。从远地方运到成都来的煤炭和木材大都在这里买卖中转。

极其简陋的货场中没有任何机械设备。所有的装卸与搬运全都靠人工完成。大堆小堆的各类煤炭堆在路的外边,凡是有坑洼的地方都积淤着黑色的污水。华老二绕着这些煤堆看到有的人将刚运来的煤炭用铁铲往堆上扔或用两只竹筐担到堆的高处去。

也有人又在往空车里用铁铲装煤炭的。看了一阵以后他又往堆放木材的那边去。那边堆放的几乎全是长短粗细的各类原木。这儿与煤场那边人们默无声息的劳动不同。木场中有的人喊着一、二、三、嗨!把俩人抬着的木头往堆里扔。四个抬牛子的人抬着粗大的原木喊的是嗨吆嘿吆的号子。

在煤场木场都转悠了一阵的华老二,看到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忙,他不好去打扰便一边看一边顺着通道往前走。

其实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早就注意到他了。这个人一直不远不近的尾随着他。当华老二快要走出这片货场时,无意中回过头来才看见这个人。可是,当华老二往回朝这个人走了两步的时候,这人看了华老二一眼后却头也不回的向着货场里面走去了。

华老二茫然地朝前走,走到路口以后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十字路口倒是有不少很小的店铺。他进到一家卖面食的店里买了一碗杂酱面。他本想借着吃面的机会向面馆老板打听一些事。

可是这时候又来了几位顾客。华老二吃完面以后只好走出面店来。

路的那边几辆装载着木材的架架车缓慢地右拐过后朝着进城的方向拉了过去。

正在这时,最后一辆架架车的轮子在转弯时也许是碾在了一块石头上,车身偏斜的同时捆绑木头的绳索绷断了。车上装的三四十根杉竿瞬间就有一些从车上滑到了地上。

滑落的木头似乎也在拉车的人背上扫了一下。华老二看见他手捂着右边的脸蹲了下去。于是他快步朝路的那边走去。

拉车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矮个子的中年人,他痛得扭歪了脸。当他看见走到面前的华老二时左手抓着木头站了起来。当他将捂着后颈脖的右手移开的时候,华老二看见他右后颈有一道两指多宽的划痕。划痕内渗出了一些细小的血点子。

幸亏拉车人戴着护肩,要不是这护肩起了一些保护作用,拉车人的后肩后背,甚至颈脖都有可能会受伤。华老二问他要不要紧。拉车人看了看手掌上淡淡的血痕后说没有大碍只是脑袋被打晕了。

华老二让拉车人站到旁边去休息一会儿。 当他走开以后华老二将车上凡是歪斜的杉竿全都从车上推下去后把架架车往前面拉了一点。车摆正之后华老二连拖带抱往车上装木头。装了一半的时候,在缓过劲来的拉车人走过来协助下,两个人很快就将木头全部都装完。然后捆好又外加了三根抓钉。

华老二说:“要不是戴了垫肩你的肩膀可能都要遭。”

拉车人点了点头。

“我看你的颈项后头都肿起来了。华老二说。你看这样要得不?反正我也没得事,我来拉,你歇会儿?”。

接下来华老二和他俩一边拉车一边就聊了起来。

拉车人叫刘宗发,再过两个月就满五十岁了。成都本地人。家住在梁家巷。他说这批杉竿是送到西北桥木材加工厂去的。

他们搬运队的老板叫廖中全。他是包揽了木材加工厂搬运业务的。

当刘宗发知道了华老二的情况过后告诉他。这货场里的活路不是那好找的。煤场里的装卸业务听说是由四五个大小老板包揽了的。

他们这边的搬运业务也是几个人包揽的。要是有人想进这些装卸队搬运队,不但要有熟人介绍而且还要有保人。

刘宗发还告诉华老二,这架架车要是自已有当然好,要是没有就得从廖老板那里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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