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美琅回来看见祖父这样,心像是被狠狠地被揪了一下大口的喘气,身体上下没有了任何力气。
程明彦命令杨凌叫人把许望中抬回去,杨凌叫了四五个人把许望中扶到步舆去,许美琅趁机溜到人群里去了。
可能的藏在人群中,不让他们发现异样,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身后的一个声音响起“那小姑娘是谁?是许将军的孙女吗”白三假装惊讶的说道。
“哦,是吗 ”众人疑惑的声音。
“许将军的孙女都长这么大了”
台上众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 。
“听说许将军的孙女长的活像是她的母亲,很是美艳” 。
许美琅不知被认出来,完全不是因为看她的脸,完全就是看她那僵硬的身体和那不知放在哪里的手。
许美琅并没有转头,她真的很怕,怕祖父有什么危险,如果国主要是真的想要祖父不安生,自已现在也是束手无策。
许美琅没有停下来,甚至加快了脚步,金兮云意识到白三的意图,就把许美琅拉到了自已的前面。
许美琅握住金兮云的手小声说道“救祖父要紧,还有姑姑在宫里,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金兮云看到躺在架子上的许望中,想陪着自已的夫君,但是怎么能把许美琅自已留在这里呢。
本来就已经对不住许祠夫妇了,不能让他俩的孩子再有什么了,金兮云不放手,许美琅只能狠心的挣开手,推着祖母往前随着祖父去。
金兮云看着许美琅,就想起了许祠小时候倔强的样子令人心疼。
当初许祠只是游走于市井变戏法班的自由人,后来偶然机会许望中来看戏法,许望中发现了许祠功法悟性极高,可称之为天才。
当时许祠不过八九岁的儿童,和许祠同时的还有好几个小孩,表演的稍有不满,班主就会拿着小皮鞭上去挥鞭子。
变戏法的人也是看中了许祠的悟性,但是在一次给将军们表演戏法的时候,一个孩子表演时发着高烧,人也被烧的不知方向,把一柄本来的尖锐的铁器失手正好刺向许望中的方向。
许祠眼疾手快,迅速从地上捡起一把剑,用剑挡住了刺向许望中的利器。
许祠各方面在戏法班里无疑是最好的,所以当许望中来要人的时候,戏法班的班主开高价,不想放许祠离开。
但是没想到许望中一口答应,当许望中第一次见这个小孩的时候就觉得,身体虽瘦弱,但是眼里的精气神十足。
后来班主也知道了许望中的身份,许望中那时也是非常尊重许祠的想法,许祠当时是不愿的,他知道跟着许望中走会有更好的一切,可是他觉得现在离开就是背叛了班主。
许望中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再强求。
后来在把戏人在官宦家中表演的时候,因为戏法穿帮,家中的公子不高兴,当时就把班主扣在府中,第二天就传出,班主暴毙身亡。
许祠跟着师兄去找班主的尸身,许祠只是看了一眼,那惨状永远的印在了许祠的脑海中。
回去后的许祠大病了一场,身子只剩下皮包骨了,许望中听说之后赶到戏法班,师兄们当时就是想着快点回到班主的故乡好安葬,入土为安,如今许祠身体没有办法跋山涉水。
所以当许望中来的时候,师兄跪求许望中带走许祠,希望许祠能够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师兄们离开之际过来叮嘱许祠,几人抱头痛哭。
后来许望中带着许祠到了许府,认之为二子,取名许祠。
那时政和清明,杀人犯律法。
许祠八岁。
后许祠虽天赋异禀,但是当初看到班主的惨状就给许祠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为了让许祠克服心魔,许望中当时没少威逼利诱。
许望中边关驻守,为了让许祠适应,带领许祠入敌深处,当时被动的陷入包围,许祠像是魔怔了一样,一枪挑两人,杀到最后,双眼通红,嘴角止不住的颤抖。
许祠一步一步走向主帐篷,侍卫没等发出声音,就倒下了。
主帐篷的敌方将领,丝毫不在意,这是自已的阵营,谁来都不可能活着再出去。
听到外边有响动,敌方将领招呼人进来,话还没有说完,许祠飞身进来一枪取了那人性命。
回到营地,许望中知道许祠定是受了惊吓,但是在边关不是杀敌就是被敌杀,为了以后这一遭是他必须要经历的。
许祠只给自已留了一个晚上的调整,第二天还是照常晨起练功。
许祠还是先去给许望中问安,两人都没有提起这件事。
金兮云想去安慰安慰许祠,却被许望中拦下。
许祠在不久之后向许望中辞行,此时边关战事已经是安稳了不少。
许望中没有阻拦,只是说让他记得回家。
许望中不知道的是,许祠自从回来之后,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每夜都会被不同的梦惊醒。
金兮云在许祠归来的时候给他切脉,才发现他的病症,知道了他的心病。
当时的许祠结识了一生挚爱苗相宜,许祠带着苗相宜一起见了许望中夫妇,在边关拜了天地。
当时许祺因为伤病已经无法适应边关恶劣的大风天气,许祠不得不回到边关替许望中主持大局。
许祺在许祠走后就已经决定留在边关驻守,许祺知道许祠不愿在边关面临着嗜血杀戮的场面,所以也是准备承担一个做长子的责任。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许祺在一次作战中扭到脚踝,当时不在意,觉得一点小伤,没有特别在意,后来到不敢走路,躺在床上,金兮云用了各种疗法,却不见好转。
直到许祺回到望都之后,脚伤才慢慢的好起来。
但是回到边关之后,却又是不能下地走路。
许祺没有办法只好长居望都,许祠夫妇在边关驻守。
在金兮云心中,一直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许美琅,小时便离开父母,身边长大,虽是亲生孙女,待她极好,但是许美琅从小太过于懂事,及其爱看别人的脸色,那时的她只是小孩子。
这时程明彦说话了“金夫人,不必过于紧张,我只是要问几句话而已,你还是去照顾许将军吧,许将军年老,如有下人照顾不周有个三长两短的,还是许将军身体要紧呀”
金兮云听出中间的意思跪下祈求道“国主宽宏大量,如若琅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国主看在如意相师的面子上轻罚。”
“许夫人想多了,只是问候几句,你大可放心。”程明彦说道。
金兮云只好转身离去,许美琅看着金兮云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她可以独自面对了。
白三丝毫没有给她机会反应,脚尖一点起身飞到许美琅后面手一捞,把许美琅凭空捞起,许美琅没有想到自已就这样被别人抱起来了,愣了一秒,靠着那跟着哥哥们练的那点武功底子奋力挣扎起来 。
白三好像有准备一样轻轻的躲开那些那些攻击,最后像是突然的放手一般,任凭许美琅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看着祖母消失的背影,许美琅欣慰的挣扎了一下。
许美琅反应过来,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国主的眼睛,像是蔑视。
许美琅反应过来不应该盯着国主之后就立刻给国主行礼。
“臣女有罪,惊扰了国主,还望国主赎罪”程明彦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面容姣好,皮肤细腻,挺翘的鼻子被地面划出一道口子,血都流到了嘴上,手一抹,那抹红色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可脸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脸上的恭敬易装,眼睛里地害怕难以掩饰,刚刚摔下来的那一刻许美琅的意识好像已经是抽离了。
“你是许祠的女儿?”程明彦问道。
“回国主,是”可能是声音颤颤巍巍,让程明彦生了恻隐之心。
程明彦走下台阶看清了许美琅鼻子正在不停的滴血,便假装训斥白三“你这也有失体统了还不过来给许家小姐道歉”
“不用了都是我不小心”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眼里却上了一层雾,许美琅努力了好久,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
“找御医来检查一下许家姑娘的伤势。”说完就离开了。
程明彦因为心思一心在战马上,这件事没有过多的在意,随从跟着国主离开。
只有宋程熹和白三还有与他们交好的世家公子,留在原地准备整理东西离开,白三走到许美琅面前静静的看着她。
许美琅感受到白三的目光,把头偏到一边去。
“原来你就是许望中的孙女,都是小生不好,还望姑娘海涵”话语里虽表示着尊重,而眼神却充满了挑衅和轻浮,下一秒却突然凑过身来,用手抹了许美琅嘴边的血。
许美琅本来就对白三有后怕,更是对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想要远离潜在的危险。
被白三盯着的感觉实在是让许美琅招架不住。
看台上的人看到白三故意调笑许美琅就起哄道“白三公子,虽然你有几房妾室,你要是喜欢想必你父亲不会拦着的”
白三盯着许美琅上下打量。
看到白三的眼神,许美琅是真的害怕,像是要被热水烫过的动物,正在等待着被扒皮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