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冷冷地瞪了司徒月明一眼。
但司徒月明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依旧保持着那副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在和黎束闲聊。
黎束倒是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他乐呵呵地应承着:“好啊,表哥,有时间我一定去找你聊天。”
“你很闲吗?”白云终是忍不住发了火,他先是冲着黎束冷冷讽刺,又朝司徒月明丢去一个极度不耐烦的眼神。“你若是无事,就赶紧离开。”
“也是,这小小的房间怕是容不下第三人,那本尊便不打扰到你们小两口了。”
司徒月明见目的已达到,便也不再多留,提着酒壶捏着琉璃盏就离开了。
白云看着司徒月明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什么。
黎束在糕点里挑出一块晶莹剔透,色泽金黄的点心,递到白云的嘴边。
“这是凤梨酥,我闻着老香了,肯定很好吃!”
他记得白云在所有糕点中,颇为喜欢凤梨酥,这面点大师做的凤梨酥,肯定合他胃口。
白云看着黎束递过来的凤梨酥,愣了愣,那瞬间,冰川似乎被一股暖流轻轻抚过,消融了不少。
他本想拒绝,但看着黎束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最终还是微微张口,接过了那块糕点。
轻咬了一口,凤梨的酸甜在口中化开,确实如黎束所说,味道极佳。
看白云眉头舒展开来,就知道他对这凤梨酥还算满意。
黎束笑得更加灿烂,仿佛只要白云开心,他就满足了。
“黎束,你以后离他远点。”
白云的语气虽不似对旁人那般冰冷,但也让黎束觉察出里面的少许凉意。
“知道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他自认为他也是个好男人,肯定是必须得宠着白云的,他说啥就是啥。
想想自已每次梦见白云,两人的体位就可以说明一切。
那白云可不就是自已媳妇,自已可不就得听媳妇话嘛!
睨了眼正神游天外,还一脸贱笑的黎束,白云心中烦闷,知道跟他说再多也是徒劳,便开始下逐客令。
“若是无事,你也赶紧离开。”
见媳妇儿想要赶自已走,黎束哪里肯,当即就上前抱住白云的胳膊,眨巴着眼睛喊道:“有事有事!”
司徒月明自白云房中出来后,笑容便尽数消失,只剩下眼底的无尽阴郁。
这个小子还真是好运。
师尊对他关心备至,还有一个死心塌地对他之人。
失去心脏都没死,补了一颗魔物心脏,反倒让他得到了不小的机缘,短短三月便突破到天师。
想起自已当初为了修炼,为了变强,为了能以同样的位置站在惊蛰身边,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白云这个人,真是让人嫉妒到想发疯。
默默地给自已倒了一杯酒,然后缓缓地将其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此时,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失落,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司徒月明独自一人来到船头,静静地站在那里。
夜色已经很深了,天空中的星辰点缀着漆黑的天幕,宛如璀璨的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可是,这美丽的夜景,却并不能让他心情变好半分。
春风轻轻地吹拂着,带来了万物复苏的气息。却无法穿透灵船的结界,进入到他的世界里。
就像是被一团无法驱散的阴霾所笼罩,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这种沉重的感觉。
他凝视着远方,陷入沉思。
他并不是不知道,惊蛰对于白云只是简单的师徒情谊。
他也不是不知道,白云与黎束之间的情感纠葛。
“我究竟在嫉妒什么?”
司徒月明如梦呓般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为何看到他拥有的一切,我的心会如此不甘?”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仿佛自嘲一般,然后轻轻地将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随意地抛出。
那酒杯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缓缓地抬起手中的玉壶,仰头猛灌,想要用这烈酒来冲淡心中的愁绪。
可越是喝得多,心中的郁闷之情就越重,最后竟成为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难以消散。
此刻,这琼浆玉露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的体内燃烧,让他痛苦不堪。
“你在干什么!”
身后猛然一声怒喝,如同惊雷划破夜空,瞬间唤醒了司徒月明几分清明。
他缓缓转身,视线朦胧,看向来人的眼神有些迷离。
司徒月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无奈与苦涩尽数展现。
“师尊,你来了?”
这句话,轻轻的,仿佛羽毛飘落,却重得足以承载他所有的情感与期待。
他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带着一丝撒娇般的埋怨,哪里还有那副高高在上的魔界尊主的样子。
分明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依偎在师尊身旁,有事没事就撒撒娇,黏着人的小小少年。
惊蛰见状,心中涌动的情感如潮水般难以自抑。
他疾步上前,一把夺过司徒月明手中的酒壶。
“你疯了吗!这样喝酒,身体怎么受得了!”
那个曾经乖巧听话,自已最为疼爱的弟子,如今竟活成了这般模样。
望着司徒月明那略显憔悴的脸庞,惊蛰的心中像被重锤击中,一股无以名状之感自心中蔓延开来。
司徒月明见惊蛰闪烁不定的目光,忽然身体一个趔趄,借着船身稳住了身形。
“师尊……我,我没事……就只喝了一点儿而已,没事的,师尊,你不用管我……”
惊蛰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疼惜与责备,却又不忍心真的责怪他。
“月明,你明知道你的身体不能承受这样的酒量,为何还要如此任性?”
他行至司徒月明跟前,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人。
司徒月明趁机靠近惊蛰,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撒娇。
“师尊,我只是心中烦闷,亦不知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