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还没恢复,你且先休息,等我回来再带你出去走走。”白云的声音依旧温和。
黎束没有从白云声音里听出什么情绪来,稍稍安心了些,想必他没有因为昨晚的吻而疏远自已。
他又开始得意忘形了。
白云对我也不是很抵触嘛,说明我还可以跟他进一步的吧!
思及此,黎束的声音又软了几分,“白云,我等你回来。”
听见这死动静,让阳文旭不免又想起了那日过桥时的场景,直觉告诉他要是再待下去,可能又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当即就差点跳脚,赶紧催促道:“大师兄我们先走吧,他自已在屋里磕不着也碰不着,别管他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黎束又乖乖的点点头,直到听见关门声,听见二人远去的脚步声,直至听不见,才慢慢躺回床上。
房间内恢复了宁静,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黎束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安详,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潮水,难以平息。昨晚的那个吻,虽然短暂却深刻,
“白云,你是怎么想我的呢?要是知道我不是他,你还会这么温柔的对我吗?”
黎束的思绪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纷乱而又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期待。他试图从记忆中搜寻白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个温柔的动作,以此来判断自已在对方心中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响动打破了房间的寂静。黎束猛地睁开眼,却发现是窗外一只小鸟不小心撞到了窗棂,又迅速振翅飞走,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声。他苦笑一声,自已竟因一个无意的声响而如此紧张,真是有些可笑。
放松下来后,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黎束也不知自已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已的肚子饿了。
黎束又歪着头听了会儿,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周围没有任何声音,看样子白云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回来,小师妹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是自已去吧。
他起身摸索着,在床头摸到外袍,摸摸索索了半天,依着缝线的纹路,找到了正反面,穿好后又拿起了床脚的一根木棍,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缓缓朝食堂挪去。
“这齐思然,虽然做饭难吃了些,但是做事儿还挺细心的。”
黎束磕磕绊绊,中间还摔了一跤,终于是成功到了食堂。
“哟!这不是黎束嘛?怎么的今天那么晚才来?之前你都是跑最快的。”
李茂正在打扫食堂,看到黎束前来还笑着打趣,随即便看到他手里探路的木棍,以及他谨小慎微的模样,猜到了他眼睛有异,急忙上前搀扶他。
“黎束啊,几日不见,你这眼睛咋还看不见了呢?看你这膝盖,没给你摔疼吧。”李茂领他就近坐下,弯腰给他拍着膝盖上的脏污。
黎束有些不知所措,急忙道谢,“谢谢李叔。”
李茂拍拍黎束的肩膀,“还没吃饭吧,李叔给你做,想吃什么?”
本来黎束的生物钟很准时,到点就饿,每日开饭从来没有迟到过,可现在他眼睛看不见,跌跌撞撞走过来都花了不少时间,早就过了饭点,虽然李茂愿意给他做,可他也不想太麻烦李茂。
“那便劳烦李叔帮我煮碗面吧!”
李茂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暖了几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好嘞,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保准你吃了心里暖洋洋的。”
说着,李茂便转身走进了食堂后厨,那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随即响起,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就端了出来。
黎束吃完鸡蛋面,与在厨房忙活的李茂道了谢,又摸索着往回走,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黎束笑了,这下子可好,心里暖,身上也暖。
“黎束师弟?你的眼睛怎么了?”
大约是走到训练场附近,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黎束回过头,雾蒙蒙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声音有点熟悉,可记不起来是谁了,他试探着询问:“是哪位师兄弟?”
“是我,苏慕。”
黎束在心里仔细回忆,终于在脑子里翻出了他的信息,微笑道:“原来是天箐宗的苏慕师兄,没想到你今日也来了,我的眼睛无碍,出了点小意外,过几天就好了。”
“哦,这样啊……早就听闻灵虚宗人才济济,地势优越,天地灵气尤为浑厚,便趁着前辈们谈论正事出来走走,如今一见果然震撼。”
黎束笑笑,“苏慕师兄过誉了,你想去哪里?怎么不让人带你前往?”
“我就是随便走走,要不黎束师弟陪我走走?我们边走边聊?”
黎束本想以眼疾为由拒绝,可来者是客,自已又不好直接拒绝,便只好先应下。
苏慕扶着黎束走,所以黎束也不用担心路不好走,也不担心下一步要落在哪里,就任由他引着。
两人边走边聊,黎束竟不知苏慕竟也这样善谈,之前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突然话多起来倒是让人觉得挺和蔼。
“黎束师弟家中几口人?”
黎束没想到苏慕会问这个问题,他在原主记忆里没有看到过任何家人的身影,好像是个孤儿来的,真是巧,自已也是个孤儿,便答道:“就我一人。”
“那黎束师弟会感觉寂寞吗?”
黎束认真想了想,原主会寂寞吗?或许有吧,他独自坐在山头送白云的时候,给人感觉就很寂寞。于是他回答:“偶尔吧。”
“我父亲去的早,家中只有一老母,我从小便与之相依,她一人揽尽所有脏活累活,白日里出门做工,夜里回来给我缝衣纳鞋。她用她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和日渐佝偻的瘦弱身躯,将我送进了学堂,让我有幸进入了天箐宗,成为人人羡慕的修士。她爱我疼我护我,让我从毛头小儿长成如今这般。可她前些年却不幸身患恶疾,寻医访药都不见好,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深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