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还是一只小猫的时候,就被选中成为国师,在国师塔里学习,跟外人接触比较少。
年幼时,他是几个兄弟中最调皮捣蛋的,喜欢暗戳戳做坏事,是一个外表可爱柔软,内里漆漆黑的小汤圆。
长大后,他的属性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了解他的人太少了。
此刻,翩然淡漠如仙人的国师,正给自已修长、白皙的手戴手套。
刚开始他还不熟练,拿起属于两位侄儿的小零食,递进嘴里,吃了几个后,他已经掌握了方法技巧。
他的动作看起来很优雅,一动一静之间都是那么赏心悦目,然而桌子上蚬子减少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铺着洁白毛毯的白玉床上,两只黑色幼猫蹲坐着,眼睁睁看着宇文修以一种风卷残云的速度,吃掉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下午茶。
宇文安是猫弟弟,它用头蹭了蹭哥哥宇文昊的脑袋,大一点的黑色幼猫舔了舔它圆圆的脑袋。
两猫不喵一声,只静静看着,希望宇文修良心发现。
最后,吃完了下午茶的国师殿下,慢悠悠地给自已倒了一杯茶漱口。
宇文昊、宇文安伸着脖子看了看:!
啊,他真的一点都没留!
“好好修炼,不要有多余的心思。”宇文修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如果忽略他刚刚的行为,他简直是世外高人的形象。
两只小猫顿时变了动作,趴在床上,摆出自已在努力练习的样子。
这张床不是普通的床。很多年前,猫皇室的祖先偶然之下发现了一块对猫族的生长有很大用处的大块白玉石,后来这块白玉石被切割成床的形状,放在国师塔,每只年幼的小猫都要在这张床上睡觉练习。
两兄弟已经很久没来这了,主要是这张床对猫来说睡起来不太舒服,有点凉凉的,铺上薄毯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想铺厚点的就不要想了。
宇文修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从大袖子里拿出了几片暗绿色的东西。
他将这几片物品在桌上一字排开,随意地捡了几块,捏在手里,散开放在桌上,又随意捏了一块,在眼前端详。
这是一个简易的占卜形式。
仔细看会发现,这些应该是某种动物的壳,上面还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弯曲爬行,有一种奇特的韵律在其中。
他看着被拿在手上的那块龟壳,嘴唇微微翕动:“光明、快乐、自由。”
“好预兆啊,这位邹小姐,天生适合皇室。”说着,他又重复同样的步骤,再抽取了一块龟壳。
这也是一块有着奇特符号的龟壳,巴掌大的面积上,刻着一幅场景,依稀能看出上半部分是坠着云朵的天空,有猫猫的线条若隐若现。下半部分是许多在对着祭品跪拜。
“三年一次的祭祀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了,虽然距离上一次祭祀才过了一年,既然是祖宗们觉得需要再来一次,又有什么问题呢。”
两只小猫的耳朵悄然竖起,将他说的话收入耳中。对于他们来说,这位国师叔叔又神秘,又有点蔫坏,他们总是忍不住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去顶层学习?为下个月的祭祀做准备?我?”邹沫咽下还在嘴里的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是的。”陆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觉得旁边皇帝陛下的目光有些刺人。
收到国师殿下通知时,他也是震惊的,帝国五年举行一次祭祀。往常的祭祀都是宫里特级厨师主厨。况且,上次祭祀是两千年,距离五年的时间,还有两年左右。
如果是足够有缘,足够幸运,厨师还能在祭祀后得到国师的亲自接见,学习从古代就流传下来,仅在国师塔里保存的食谱。
作为特级厨师他们已经不缺少财富,但食谱却是一个宝贝,尽管不能带走,能学到其中的一两道菜都算赚到了。
宇文稷已经失去了记忆,他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祭祀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到邹沫每周都要花三四天的时间去顶层,在有宇文修的地盘上学习时,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这宫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只有邹沫是他最熟悉的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已经不能离开她。
顶着宇文稷喷火的目光,陆总管也感觉很为难,但他还是顽强的等在原地,等待邹沫的一个答案。
经过一段时间的控诉、洗脑,宇文稷已经不会突然说出她是我的之类的话,而是会将自已摆在一个下方的位置去,希望她为他停留。
邹沫也在思考,国师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宇文稷是站在男女之间的位置上,害怕她被抢走,但是邹沫知道,自已与国师不过才见了几面而已,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他找自已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既然这样,她便去看一看吧。
邹沫答应了, 每周花三天时间去顶层学习新的菜式,为一个月后的祭祀做准备。
为了让皇帝陛下的臭脸变好一点,陆总管说:“其实从来没有一位厨师在祭祀之前得到学习食谱的机会,只有制作的食物在祭祀中得到太祖们的认可,才能够学习。周小姐是有福之人,陛下不必担心。”
宇文稷:“哼!”
当天晚上,宇文稷就闹了别扭。以往他每次都要变成金色大猫趴在邹沫的肩颈上睡觉,因为邹沫不允许它变成人形,然而今天,他却一只猫孤零零的睡在邹沫的床角。
已经完全长大的大猫团成一团,背对着邹沫,明明那么健壮,长得那么结实,但邹沫却从他的背影似乎看出了孤独寂寞。
真是见鬼,邹沫心想。
邹沫把他抱到床头,趴在他的旁边,眼睛看着他的小鼻子,宇文稷金色的眼睛闭起不看她。
邹沫时不时伸手去摸一摸他的头,看他没有反应,又顺着他的毛在背后摸了摸,发现他的背肌是真的很结实,即使变成了猫身,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健壮。
摸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邹沫心中一动,悄悄把手伸到他的尾巴根部,捏了捏。
这下,宇文稷终于清醒过来,一双猫眼睁圆了,在昏暗的灯光下,瞳孔圆圆的瞪着他。
一阵白光闪过,金色大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相俊美,穿着金色长袍的美男子。
他的骨相优越,梅妃入病,眼睛中倒映着小小的邹沫。
他突然靠近邹沫,一手按在伏在她的后脑勺,两人之间仅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他的眼睛里有浓浓的化不开的雾气,在深处翻涌着,似乎能够喷出一些火来,想将眼前的邹沫也点燃。
邹沫心里有点怯,挣了挣,想往后退开一些。
宇文稷的手一紧,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这是一种很清新的男子气息,他的吐息很灼热,喷在她的皮肤上让邹沫觉得有些怪怪的。
邹沫的眼前只有一张俊美的无瑕的脸,她觉得自已仿佛喝醉了,脑袋有些晕晕的,宇文稷也痴痴地看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得似乎讲一句话,两人的嘴唇就能被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