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冬收敛了所有心思出了饭店的门口,准时去参加了集训。
他原以为,等他回来还是能再见的。
夏梵一听说天门冬回来了,就立马迫不及待地跑到了他们宿舍楼下。远远地看到天门冬的身影,她便立刻飞奔过去,边跑边喊:“天门冬!天门冬!”
天门冬听到声音,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他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但嘴角还是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在等待着夏梵接下来的话。
然而,当夏梵气喘吁吁地冲到天门冬面前时,她一把拉住了天门冬的手臂,急切地说:“你等一下!”
天门冬看着夏梵紧张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他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文竹出了什么事?他叫你来的吗?”
夏梵连忙摇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是……不是文竹让我来找你的,是我自已有事情要告诉你。”
天门冬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紧紧盯着夏梵的眼睛,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夏梵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到天门冬手中。天门冬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是文竹留给夏梵的一封信。
天门冬的目光迅速扫过信纸,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手中的纸张有着千钧之重。
【很高兴和你共事这么久,不过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离开了,不要来找我。
文竹】
笔迹非常潦草,甚至有些字都快看不清了,可以看出他在写字时心情非常焦急和匆忙。
天门冬接过那张纸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当他看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轻声说道:“什么?”
那张纸从他手中滑落,轻轻地飘落在地上。同时,他手里的奖状也失去了支撑力,一同掉在了地上。
天门冬的眼神变得十分惊恐,他紧紧抓住夏梵的肩膀,用力摇晃着问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不安。
对方被天门冬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大概三天前,我去实验室的时候发现了这张纸条,它就放在那个椅子上,下面还压着一本实验记录。”
夏梵回忆起那天到实验室时所见到的一切,尽可能详细地描述给天门冬听。
天门冬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一些,他继续追问:“那在这之前,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夏梵想了想,回答说:“他把很多实验相关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当时我以为他快要毕业了,正在收拾自已的物品。”
天门冬咬咬牙,心中满是愤怒与不解:“实验!又是实验!难道他就这么喜欢那个该死的实验吗?”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于是努力让自已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试图安慰自已:“你们应该还没进行毕业答辩呢,他肯定会回来参加的。”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有参加过项目,不需要毕业答辩。”
夏梵看着他眼睛都红了,心里有些害怕。
天门冬如遭雷击般愣住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不需要答辩?”
他缓缓地松开了抓着他肩膀的手,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那那天他说的,到底哪些话才是真话呢?天门冬脑海里一片混乱,突然转身向楼上跑去,想要立刻找到还没回家的王宇轩帮忙找到他。
夏梵见天门冬跑得飞快,担心出什么事,也想跟着上去,但却被宿管阿姨拦住了。
她只好默默地站在原地,低头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奖状和信件。最后,她将这些东西一起递给了阿姨,然后默默离开了宿舍。
师兄,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咚咚咚!”天门冬站在宿舍门前,大力地敲打着房门,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干什么干什么,待会门被你敲坏了。”方瑞泽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门。
“王宇轩呢?”天门冬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里面上厕所呢……”方瑞泽无奈地回答道。
天门冬听闻此言,犹如一阵旋风般冲向洗手间方向,再次用力地敲起了门。
“咚咚咚。”
“不是,我在上厕所,你别急啊!”洗手间里传来王宇轩不耐烦的声音。
“我急,你快点!”天门冬心急如焚地催促道,不停地原地踏步。
片刻后,王宇轩连皮带都没来得及系好,便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洗手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再着急,难道比我上厕所还要紧急吗?”王宇轩一脸疑惑地看着天门冬,心中暗自纳闷。
要知道,刚刚经历过的那场演习几乎让他们全军覆没,但天门冬那时也没有如此慌张失措。
“文竹留下一封信走了。”
“嗯?给你留的。”
天门冬皱着眉毛问:“这重要嘛?”
“不重要吗?”
王宇轩反问。
天门冬挥了挥手,“帮我找找他。”
“他可能就是毕业了,所以上班去了么?我怎么找?”
“找他的老师?”方瑞泽插话。
“对呀!”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经过学校官网的查询之后,终于找到了他老师的电话。
“喂,你好?”天门冬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有些疑惑地接起电话。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听起来有些上了年纪。
天门冬沉默片刻,轻声问道:“请问是张勇,张教授家吗?”
对方似乎迟疑了一瞬,才回答道:“你找张教授有事吗?我们现在不太方便,请过一段时间吧。”
天门冬皱了皱眉,追问道:“为什么?”
对方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张教授前几天去世了,现在还没有理清楚他的丧葬,如果你是他生前的好朋友的话,你也可以来吊唁一下他,我们明天才会埋葬。”
说完,电话那头陷入一片寂静,并不像是正在举办丧礼。天门冬不禁愣住,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的老师,没了?”天门冬喃喃自语,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许久之后,天门冬才回过神来,低声呢喃道:“那他,是不是去参加他们老师的葬礼去了?”
想到这里,天门冬的心绪愈发沉重,随后又摇摇头否定了,“如果是去他们老师的葬礼,那夏梵也不用来找我了。”
“那……”方瑞泽心中似乎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却因为害怕而不敢轻易说出口。
然而,天门冬却仿佛能读懂他的心思一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帮我找到他!王宇轩,你认识的人最多了,帮我找到他,我求求你了!”天门冬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向王宇轩,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我肯定会帮你找的。”王宇轩连忙应承下来,看着天门冬这副模样,他的心也不禁揪紧了。
毕竟两人有着多年的交情,这份情谊可不是虚假的。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天门冬四处奔走,甚至不惜向自已的父母求助,可依然一无所获。他们几乎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包括文竹所在的实验室、文竹的父母以及文竹老师家的佣人等等。
天门冬忧心忡忡地躺在床上,当看到王宇轩走进来时,他立刻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嘴唇微微颤抖着:“找到了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恐惧,仿佛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儿。
王宇轩赶紧迎了上去,扶住他,轻声回答道:“没有。”
天门冬这三天来一直马不停蹄地寻找着,甚至连吃饭都顾不上,不停地辗转于各个地方,也就是刚刚被压着回来休息了一会。
天门冬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喃喃自语道:“他在哪呢……”
已经快一星期了,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天门冬不敢想象。
王宇轩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说道:“不过,……”
天门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焦急地问道:“不过什么?”
王宇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在这期间,塔维尔大学的校长给我打了个电话。”
天门冬微微一愣,疑惑地问:“嗯?”
王宇轩接着解释道:“他让我们不要再寻找了,还说我们不可能找到他的。”
听到这句话,天门冬的双腿突然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王宇轩见状,立刻也跪下来,紧紧扶住天门冬,安慰道:“别这样,天门冬。”
天门冬满脸痛苦和绝望,“为什么不能找了?他只是一个校长,他的学生不见了,难道他不应该担心吗?”
“我也不知道。”
“我求求你了,王宇轩,我求求你了,帮我找到他,好不好?帮我找到他……”
“我肯定帮你找他,我肯定继续帮你找。”王宇轩也难以忍受他现在的这个狼狈的样子。
“嗯。”天门冬脸色一变,头一歪直接吐了出来。
胃里空荡荡的,只能吐一些酸水出来。
巨大的压力加上这段时间没有吃饭,哇啦哇啦的,后面实在吐不出来了,还在不停干呕。
“你怎么了?”王宇轩担心的扶住他,想把他扶到床上去,他直接晕在了他的怀里。
王宇轩何时见过他这个样子啊,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都臭了,还沾上了呕吐物,就那么直愣愣的倒在自已的怀里,无力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