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是奴才鬼迷了心窍,见千鲤池边有个人,一时兴起,便上前推了一把,奴才不知道那人是沈贵人啊,求皇上降罪。”小太监跪在地上,头贴着地,根本不敢抬头。
“这话说的不实诚,苏培盛,拉出去审!”皇上面色一冷,那小太监身体都抖了起来。
苏培盛得令挥手,便进来两名侍卫,架着那小太监往外拖。
“求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奴才真不知道自已推的是沈贵人,皇上……”
“娘娘!娘娘救救奴才啊…娘娘…”被拖出门的小太监突然又改了口,安陵容看向皇上,皇上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看来皇上这次又想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这狗皇帝!当真能为着年羹尧,任由华妃在后宫胡作非为!
“皇上…”安陵容开口刚想起身,苏培盛上前开了口:“皇上,华妃娘娘到了。”
苏培盛只躬身低着头,安陵容还想再说,便瞥见后面的小厦子朝着自已微微摇了摇头,安陵容领情,压下心中的不悦,又坐了回去。
“让她进来。”皇上依旧黑着脸,话刚说完,身着华服,满头珠翠的华妃便由颂芝扶着快步走了进来,面上带着虚伪的担忧之色。
“皇上,臣妾听说沈贵人溺水,咸福宫又突然出现了毒蛇,忙赶了过来,沈贵人身体可有碍?”华妃语气三分担心,七分着急,看似关心实则是在打探。
“你去瞧瞧吧。”皇上捻了捻手中的翡翠串珠,并没有看向华妃,华妃目光落在皇上与安陵容交握的手上,目光瞬间冷了下来,看了安陵容一眼,似是要吃了她。
“糊涂的东西!怎么伺候的你家小主,生生闯出这样的大祸来,叫皇上忧心!”进了内殿的华妃,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接着便是巴掌落下的声音。
“皇上,臣妾去看看。”安陵容起身,皇上开口:“朕与你一同去看看。”
安陵容点头,敬嫔也上前与安陵容一同扶着皇上往内殿走。
“沈贵人身边有你们这样的奴才也是累赘!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上去挡灾的!我看素日里都是白养你们了!”
华妃再次发火,转身看到皇上,便迎了上去,挤开了安陵容,扶着皇上坐在了内殿的罗汉床上。
“皇上,这咸福宫里的奴才如此不上心,让沈贵人遭了如此大罪,不若都打发去慎刑司,也让他们都长长记性!”
“皇上,采月是从小就伺候沈贵人的,沈贵人如今还没醒来,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不若等沈贵人醒来,让她处置来也不迟。”敬嫔朝着皇上屈膝,适时开了口。
“她若是能照顾好沈贵人,也不会让沈贵人遭如此大祸,如此不中用的奴才!还留着作甚!”华妃开口,看向敬嫔,又道:
“咸福宫进了毒蛇,你也脱不了干系!这咸福宫里养着这么多奴才,竟能让毒蛇进来伤了沈贵人!你治宫不严,也应当罚!”
敬嫔面色一变,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只看向皇上。
“华妃娘娘莫要生气,这毒蛇不是那么好得的,且又都偏偏出现在咸福宫,想来是有人故意为之,皇上明察秋毫,定会查出放蛇之人,娘娘到时候再惩戒也不迟。”安陵容开口,朝着华妃福了一礼。
“怡贵人果然好口舌,本宫听说是怡贵人恰巧路过,不仅救了沈贵人,还抓住了贼人,怡贵人当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跑的千鲤池去赏夜景。”
华妃见皇上对安陵容如此厚爱,面上带着嘲讽,语气颇有深意。
“回娘娘,嫔妾无能,还是晚了两步,要不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贵人溺水,吃了这样的苦。”安陵容说着便拿起绢帕拭了拭眼角的泪。
“怡贵人果然与沈贵人姐妹情深!”华妃咬牙切齿,接着又看向皇上说:
“皇上,怡贵人虽然说的在礼,可此事就是因为这些个奴才照顾不周所致,不得不处置了他们。
且这锦鲤池离我翊坤宫不过百步,在本宫的宫禁周围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怎么能轻饶过去…”华妃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应了自已。
“皇上,臣妾以为还是要等眉姐姐醒来再处置她们,眉姐姐眼下正需要得力的人照顾,不若让他们好好侍奉,将功折罪,若依旧照顾不周,打一顿撵出去,那也是他们自已的造化。”甄嬛也起身,朝着皇上福了一礼道。
“她们连沈贵人都照顾不得,还留在身边做什么?若此事如此揭过,那以后奴才们都个个如此,御池里岂不是落满了人!”华妃冷眼看向甄嬛,似是要刀了甄嬛。
甄嬛也不急,低了低头继续说:
“华妃娘娘说的是,皇上,眉姐姐溺水,可见是宫中侍卫有多么的不警觉,臣妾觉得,不若撤换了翊坤宫的侍卫,另换一批。
否则这次是眉姐姐,若下次还是这么顾全不周,伤及了华妃娘娘,那可如何是好?”甄嬛说完,看向皇上,皇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莞贵人适才不是说要将功折罪,怎么现在又要换本宫宫里的侍卫,岂非赏罚太有失偏颇?
且沈贵人虽然落水,却被怡贵人‘恰巧’救了上来,咸福宫进了毒蛇,咬伤了沈贵人,那咸福宫的侍卫奴才岂不是也要全换个遍?!”华妃气极,瞪向甄嬛。
甄嬛权当没看到,又接着道:
“嫔妾也是为华妃娘娘着想,皇上一向爱重娘娘,怎可让这样粗心懈怠的奴才护卫娘娘宫禁,置娘娘御险境而不顾呢,何况只是另换一批侍卫,也不算是惩罚。
若说咸福宫的侍卫奴才,臣妾觉得还是要等抓到那放蛇之人,再做惩罚也不迟。”
甄嬛继续说着,一副全然为华妃着想的样子。
安陵容暗道:好!若论脑子,还得是甄嬛,原来上一世翊坤宫换了侍卫,竟是她甄嬛的一句话!甄嬛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