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咸福宫,沈眉庄果然又让华妃喊去抄书,安陵容便放下一个锦盒,带着另一个去了敬嫔那里。
“快进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敬嫔看见安陵容,便起身迎了过来。
“陵容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安陵容说着福了一礼,敬嫔忙上前扶住了她说:“快快起身,不必拘礼。”
“礼数不可废。”安陵容抬头一笑,才起了身。
“快进来坐。”敬嫔引着进了殿内,两人相对而坐,敬嫔又道:
“是来看沈贵人的吧,她呀,也是个可怜的,这几日也是经常被华妃喊去翊坤宫。
今儿又喊了过去,我见她日渐憔悴,也是心疼不已,只是华妃跋扈,我也帮不上她。”敬嫔说着叹了叹气。
“眉姐姐确实受苦了。”安陵容附和着,又道:“这天儿眼看要热起来了,我前日里得闲,绣了几幅扇面,今个儿得闲,便想着送过来,这一幅是给您的。”安陵容说完,菊青便递了盒子过来,安陵容接过,放在了敬嫔面前。
“怡贵人客气,真是有心了。”敬嫔笑着打开了面前的盒子,就看到一幅水青色的纳纱上,绣着朵朵栀子花,配色淡雅,绣工非凡。
“妹妹好手艺!”敬嫔不由地感叹,看向安陵容,甚至惊喜。
“娘娘过誉,娘娘喜欢便好,嫔妾不知娘娘喜欢什么样的团扇,便没有装裱,盒子里是一柄檀香柄,陵容是觉得是相配的,还望姐姐喜欢。”安陵容笑的谦逊。
“妹妹眼光极好,两者算是绝配,难为你还能想着我,我甚是欢喜。”
敬嫔确实开心,她在皇上身边多年,一直都不是最得宠的那个,性子本就淡然,素日里更是不爱与各宫走动。
如今有人送来礼品,即便只是个小小的扇面,却绣了自已最爱的栀子,想来是用了心了,她着实有些感动。
“姐姐若喜欢,妹妹改日再给娘娘绣一副赠予娘娘赏玩,娘娘还有什么喜欢的花色,与妹妹说便是…”安陵容见敬嫔的欢喜之情不似做假,便笑着开口。
“从前就听闻你绣工了得,如今看来,妹妹的针线堪称一绝……”
“姐姐过誉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安陵容约摸着时间,夜色已深,便起身告辞,说改日再来拜访。
回去的路上正好能路过千鲤池,安陵容带着菊青快步走着。
穿过长长的宫道,安陵容刚想转身,就看到右边的门廊下站着两个身影,安陵容便顿住了脚步,没再上前。
几息之后,两人分开,远走的那人,安陵容认出是华妃身边的周宁海,而另一人是名侍卫。
待那侍卫抬脚转身,安陵容才松了一口气,带着身后的奴才往千鲤池赶。
几人刚走近千鲤池,就隐约看到前面的沈眉庄后面有个黑色的人影,接着就听到了“扑通”一声,那黑影仓皇而逃。
“小钟子,抓住他!觅夏,下去救人,菊青,喊人,大声的喊!”安陵容话音刚落,小钟子就冲过去捉人,接着又是“扑通”一声,觅夏跳进了千鲤池。
该来的还是来了…
被小钟子擒住的那人奋力反抗,眼看就要挣脱小钟子的束缚,展儿一个快步,转身一个飞踢,那人应声倒地,没再动弹半分。
“展儿,你这是…他,他不会是死了吧。”小钟子忙上前去探那人的鼻息,还好,还有生息。
“我下手很准的,他半个时辰便能醒来。”展儿说完,伸手一拉,将那人扛起,对安陵容说:“小主,把他带哪去?”
“带去咸福宫,好生看管。”安陵容话刚说完,觅夏就带着沈眉庄上了岸。
“姐姐感觉如何?”安陵容上前,菊青已经脱下自已的外裳,安陵容将衣服覆在沈眉庄的身上。
“陵容,有人推我!”沈眉庄显然是吓坏了,她紧紧地抓住了安陵容的手,面色苍白。
“姐姐莫怕,那人已经抓住,等皇上来了,一问便知是谁要害姐姐,我们先回宫,把衣服换下,当心着了风寒。”安陵容覆上沈眉庄的手,小钟子蹲下,把沈眉庄背回了存菊堂。
存菊堂听闻沈眉庄落水,乱做一团,采星忙去拿来新衣让沈眉庄换上,衣服换好,暖暖的红姜茶已经递到了沈眉庄的手边。
“陵容,一定是她!除了她,也不会再有别人!”沈眉庄捧着姜茶,目光定定,说着握住安陵容的手,又道:“陵容,她想让我死!”
“姐姐为何一人在锦鲤池边,采月和小施怎么没跟着?”安陵容之前就嘱咐过沈眉庄,不想她还是落落单。
“我当时从翊坤宫出来,路过千鲤池 ,我是每每路过那里,都会喂喂千鲤池的鱼,小施便听了吩咐去取鱼食。
没成想华妃宫里的霞儿过来,说是华妃宫里有几方好墨赠于我用。
我当时也想起你说过的话,可华妃如此之说,我觉得那里是翊坤宫的地盘,她总不至于让我在她的地方出事,便让采月便随她去取。
谁知她竟然毫不顾忌!设计推我入池,如此巧合,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此番歹毒之心是昭然若揭!”沈眉庄眼中有后怕,可更多的是恨意。
“姐姐莫慌,推姐姐之人已经抓住,若皇上下令审问,兴许能审出点东西,但姐姐也应该明白,她既然敢做,定也是想好了退路,此事,她定有办法将自已摘个干净。”安陵容开口,想着对策。
“从前她处处针对,我都是一再忍让,如今,她既起了杀心,我定不能就这样算了!”沈眉庄气急,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我赞同姐姐的说法,这次即便不能治她的罪,也不能就让她全身而退了!”安陵容附和。
“我如今已经乱了方寸,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她。”沈眉庄闭眼思索,又看向安陵容道:“妹妹可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