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光话音刚落,徐奉的剑就架到了她脖颈处,冷声道:“只怕你没那个机会说出去!”
符明光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地与徐奉对视。
一阵轻风穿堂而过,引得旁边烛火跳动,院中传来脚步声。
“各位,就是这里了。”崔烈的声音响起。
徐奉表情一变,一把掐住符明光的脖子,将人挟持到了身前。
梁十安几人跟着崔烈刚进院子,就见徐奉挟持着符明光出了门来。
“阿姐!”周达担忧地喊了一声,想要冲上去,被梁十安拦住。
“别过来!刀剑无眼,我要是手抖就不好了。”徐奉说着将手中的剑往下压了一下,在心里啐了一声,暗道大意。
符明光仰着头,脖间的痛意明显,刺的她眼中泪光涟涟。
梁十安看了眼徐奉怀中的符明光,握紧拳头,面如寒霜。
徐奉还想要说什么,只见一枚银针从一旁射来,徐奉用剑一挡,压制符明光的动作松了一下。
符明光趁此机会,一口咬住了徐奉的手腕,借此从徐奉怀中挣脱而出。
瞬息之间,梁十安身形一动,人就到了符明光面前,一掌拍在了徐奉肩膀处,带着符明光回到原地。
徐奉被打翻在地,吐出一口鲜血,还想挣扎,被周达与唐周一人一边用刀架住了脖子。
梁十安搂着人站稳,仔细打量着符明光脸色,目中担忧,“可有伤到哪儿?”
见符明光不说话,眉头一皱,身旁的梁同玉走了过来,把了下脉,冲梁十安摇了摇头。
符明光握住梁同玉的手,语气低沉,“我没事,是冯婆婆……”
梁十安两人不明所以,崔骃闻言进了屋,出来时摇了摇头,气愤的给了徐奉两脚。
符明光在屏风后面换好了衣服,走到妆镜前坐了下来,一旁的梁同玉拧了帕子给她擦完脸,又拿起一旁的梳子给梳起了头发。
等符明光回神,梁同玉已经给自已盘好了头发,符明光微愣,想起刚才打破僵局的银针。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理徐奉?”符明光问身后的梁同玉。
梁同玉面露不解,似是不解她为何这么问自已。
符明光笑了笑,不说话了。
等两人收拾好,才又到堂中而去。
房间内,唐周看着坐在各处的几人,默不作声,又看见崔烈进来,甩了一个眼刀给他。
崔烈表情无辜,摊摊手,示意自已也不明白。
两人‘眉来眼去’好一阵,在崔烈讨好的拱手中,唐周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了。
几人正各自想着事情,周达猛地跳了起来,冲到刚走进来的符明光面前,把即将出口的阿姐换成了“殿下……”
恢复女装的符明光,精致的面容在华丽服饰映衬下,越发明艳动人,处处透着高贵的气息。
符明光拍了拍周达的手,眼睛眨动几下,有了周达熟悉的模样。
安抚完周达,符明光看着眉头紧皱的唐周,转身走到了上位,给细细讲了自已的身份。
“之前实在是情不得已,唐公子不会介意吧?”符明光说完,淡笑着。
唐周呐呐,忙摇头,想到什么,又想起身行礼,被符明光止住。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唐公子不必多礼,这几天多谢你照顾了。”
说完这些,符明光又看向崔烈,“徐奉我留着还有用处,你且关着他。”
崔烈面带难色,“公主,那徐奉武艺高强,若是越狱……”他可抓不住人啊。
符明光抿唇失笑,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这个交给我身边这位姑娘就是,她自有办法。”
“崔骃、周达,你们两人到时候协助同玉,她要如何便如何。”
崔因跟周达领命,吩咐完这些,符明光揉揉眉头,摆了摆手,“今晚先这样吧,有事明天再说。”
一行人出了屋子,崔烈带着另外几人往关押徐奉的地方而去。
符明光闭目半晌,睁开眼看着仍旧坐在下方的梁十安,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梁十安默默跟在身后,符明光皱眉,停住脚步。
“你就没话对我说?”符明光奇了个怪了,特意把他留下来,等着他哄哄自已,结果半天没一句话,不由地有些气恼。
“下次别乱跑了。”梁十安想了想,叮嘱道。
符明光转身有些生气的看了眼毫无知觉的梁十安,更气了,“会给别的姑娘刻簪子,到我这儿就是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我不想理你了。”
梁十安愣了愣,倒不是因为符明光生气的话,而是最后一句话的尾音中带了几分哽咽的声音。
符明光捂着眼睛转过去,胡乱擦了几下,想要走开,被梁十安拉住。
梁十安弯腰,抬手用食指擦掉符明光脸上的泪水,柔声解释,“我没给别的姑娘刻过。”
符明光垂着头,不看梁十安,觉得自已过于丢脸。
梁十安看着符明光默默无声的流泪,断线般的泪珠,仿佛每一滴都滴在了他心上,叹了一口气,
从怀中掏出簪子,递给符明光,“这个是给你的,你也算是别的姑娘?”
符明光惊讶地眨眨眼睛,呐呐道:“这个,不是你送唐妙的吗?”
梁十安无奈,擦掉符明光眼上的泪水,“我是问过唐妙姑娘这种木头的店,当时还没刻完,才问你要了回来。”
梁十安说着一顿,看着符明光唰地抬头,心里懊恼,目光游离,不敢看人。
“你原本知道簪子在我这里?”符明光眯起眼睛,看着梁十安放在各处的目光,命令道:“看着我!”
梁十安无奈,转过头来,点了点头。
“那晚你没喝醉?”符明光嗓音微颤,努力回忆那晚自已都做过什么蠢事情,“记得多少?”
“基本都记得。”梁十安抿唇,忍不住解释,“只是模糊的印象,并不清晰。”
符明光目光呆滞,脸颊突然爆红,“那,我……你也知道?”
看着梁十安的表情,符明光深吸一口气,要裂开了。
“抱歉。”梁十安说着试探着握住符明光的手,“但我的心意是跟你一样的。”
梁十安的态度极大的缓解了符明光的尴尬,之前那脚趾扣地的尴尬感慢慢消失,让她不至于想立马溜走。
“跟我一样是什么意思?”符明光盯着梁十安握着自已的手,似是喃喃自语。
梁十安轻咳一声,拉起符明光的手贴到心口,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却认真注视着符明光,嗓音像轻柔的微风,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昭昭,我心悦于你。”
符明光从来不知道,原来梁十安的声音会这么的,令人心动。
眼前似乎升起无数的烟花,刺啦地燃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