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南书野连宋澜都没有折返回去看，便离了宫。
此刻时辰尚早，南书原还在吏部处理那堆麻烦的事务，估计又得很晚才能回来。
宋云姝对这件事情不甚了解，她身处宫中，也不便参与进来。
不过李明扬倒是空闲的很，在赵叔身边习武，将当天的武都练完后，便颠儿颠儿的跑到南书府来串门。
南书野将自已在宫中得知的消息，除了诺敏的事之外都与他说了，李明扬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照这么说，整件事情真就是冯亮所为？”
“冯亮暗地里站安王，但明面上不显，所以背后定有安王在谋划，可他藏得太深，我们没有指证他的证据。”
“这安王真是难对付，那就先对付这个小喽啰吧。”李明扬嘟囔道。
“我们可以将冯亮的小厮抓来，作为人证，再去把温尚书的原稿拿来，作为物证，这样人证物证俱在，冯亮大抵就能被定罪了。”南书野总结道。
“欸，等等。”李明扬想到了什么。
南书野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那到时候，万一问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那要怎么说？说他背后有人？”
“当然不能这么说，这样是纯给自已找麻烦。他是侍郎，温大人是尚书，还能为什么？想要权势呗。”
“奥！”李明扬懂了，“还是你聪明！”
南书野不好意思地笑笑。
晚上南书原回来后，听南书野给他讲他们决定好的计划，南书原没有异议。
简单吃过晚饭，他便出门去了丞相府。
毕竟他们在暗处查案，明面上陛下只将案子交给了南书怀一人，所以，想要揭发他，还得靠南书怀之口。
南书怀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查案的任务，自然也是乐得清闲，心里头一高兴，也就忘了南书原与他的矛盾，愿意帮他们将案子的结果呈上去。
原稿南书原派安平去取了来，冯亮的小厮，也趁着冯亮一家就寝后，被劫了来。
那小厮嘴并不严，本性也不怎么坏，只是家人的性命被冯亮捏在了手里，所以刚开始不愿开口，直到他们保证了他家人平安，他便一股脑将冯亮的秘密说了出来，并同意明日早朝上，为他们做证人。
于是第二天早朝上，南书怀适时出列开口道：
“陛下，臣有奏。”
“讲。”
“陛下交与臣温尚书的案子，在南书侍郎的协助下，臣已有眉目。”
说完，将手中已拟好的奏折双手呈上。
昭武帝身边的太监走下去将奏折接过，呈给皇帝。
昭武帝打开奏折，细细阅读。
半晌，突然冷笑一声。
那笑声仿佛笑进了每个心怀鬼胎的人的心里，他们不知道那本奏折里写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查到了多少。
每个人心中都忐忑着，担心自已遭遇祸事，也只有冯亮的额头和掌心出了细密的冷汗。
今日，他的贴身小厮不见了，连带着他的家人也被转移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个小厮知道他几乎所有的秘密，一直以来因为家人的原因，对他也算忠心，可一旦他的家人脱离了掌控，他也不知那个小厮会说出多少。
昭武帝缓缓合上奏折，屈起手肘支在龙椅上，用手指揉着太阳穴。
“冯亮。”
冯亮在队列中，冷不丁听到自已的名字，惊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偷偷去看宋衍。
结果发现宋衍也在看他，那目光让他仿佛瞬间坠入冰窖。
那是冷冰冰的，毫不留情带着威胁的眼神。
冯亮知道自已或许完了，但如果供出安王，那遭殃的就不只是他了。
他收回目光，颤巍巍地出列。
“臣在。”
“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昭武帝将奏折扔在了他脚下。
冯亮抖着手拾起奏折翻看，越看越心惊，连带着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陛下，这......这是危言耸听，空口无凭，还请陛下明鉴！”
毕竟奏折上只有那个小厮一人的供词，于是给了冯亮还有转圜的余地的感觉。
南书怀也不恼，笑呵呵地说：
“既然冯亮大人不服，那就把证据都呈上来吧。”
温仲卿的原稿被宫人带了上来，堆在地上叠起不小的高度，后面两个人被带了上来，一位是那个小厮，一位则是冯雪儿。
冯雪儿的出现是所有人都未预料到的，包括冯亮，他从不在意这个庶女，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使他认罪的证据。
其实一开始南书原他们没打算让冯雪儿来，但想到只有小厮的一面之词难保冯亮不会抵死不认，小孩子的话最是能让人信服，更何况是这么个小庶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