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计谋!”李明扬十分愤怒。
这样一来,或许温仲卿确实没有什么翻盘的机会了。
“我们去将那小厮抓来,严刑逼供,不信他不说。”李明扬一不做二不休。
“不要冲动,如今我们尚在暗处,不能打草惊蛇。况且一个小厮说的证词,还不够。”
“那怎么办?”李明扬颓然道。
“别急,明日我去问问太子。”南书野宽慰道。
她不是想到了什么主意,而是想起,当时她去看望温仲卿时,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好像即使他们抓不到真凶,他也能证明自已无罪。
或许温仲卿还有事情没告诉她。
第二天一早,南书野便进宫了一趟。
宋澜正坐在床上悠悠地看书,见她来了,将书放下,长臂一伸,把小姑娘拉到身边。
南书野也顺着力道坐在床边。
宋澜什么话也没说,微微倾身就想来个早安吻。
南书野也依了,一动不动给他亲了一下。
结果亲完,他还不知足,凑上来想继续亲,南书野果断抬手止住了贴上来的薄唇,按着他的脸将他拉远。
宋澜不解,幽幽地看着她,眼中莫名还带着些委屈,掺杂着点落寞。
南书野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的一噎。
忙将手放下道:
“我要与你商议正事。”
一听是正事,宋澜也收敛了神色,示意她接着说。
南书野便把这些日子收集到的信息告诉了他。
宋澜听完后沉默了半晌,道:“若真如你所说,前日子我查看官员档案时有一发现。”
南书野表示洗耳恭听。
“冯亮在当官之前,家境一般,有时候需要他外出赚些银子,他那个时候行的就是给人临摹字体的营生。”
“临摹字体?”南书野重复着这个词。
“没错,而且临摹的甚好,不少人慕名前来让他帮忙,他当时也是只要给的多,就什么单都接。”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了,是他将那些字体给临摹了的。”南书野恍然大悟。
不过......这证据还远远不够。
南书野想到这,脑袋又耷拉了下去。
宋澜看不得她这副样子,提醒道:
“你不是要去看我舅舅吗?你可以去问问他,我也不信那老狐狸会将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什么后路都不给自已留。”
话音刚落,面前的小姑娘便瞬间起身,风一样的走了,遥遥地还喊着:
“我去问问舅舅,有空了再来看你!”
宋澜看着小姑娘一溜烟跑走的背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爽。
要不是他那皇兄心思太多,如今他用的着只能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自已奔波吗?
南书野在宋澜的人的帮助下,顺利的再一次见到了温仲卿。
此时的温仲卿与初见时并无不同,在牢中依旧待遇很好,甚至还添置了不少家具,活脱脱一个豪华版牢房。
唯一像是待在牢中的变化,就是因为多日不见阳光,他的皮肤白了些。
小姑娘一来,他就注意到了她。
“哟,小丫头,又来了?”他稍显热情地冲她打招呼。
“舅舅,此番我来是为了问舅舅些事。”
“太子近日如何了?我听闻你们解决了江州的事,回来的路上遭埋伏了?”温仲卿亲切地笑道,就像一个温和的长辈。
不过南书野心下却十分惊讶,毕竟他们在外头传宋澜的伤是因为山体滑坡所致,而牢房这头的温仲卿便猜到是人为。
这城府,不可估量,果然如宋澜所说是只老狐狸。
“太子近日一直卧床休息,精神头也好,舅舅大可放心。”南书野没有追问,只是回答着他前一个问题。
温仲卿表示自已知道了,这才问道:
“你此番来找我是想问什么?”
见眼前人终于切入正题了,南书野立马将问题抛了出来:
“由于太子卧床不便查案,所以舅舅的案子是我哥哥他们在查,我想知道舅舅是否还有证据?”
然后,将目前他们的发现告诉了温仲卿,包括刚从宋澜口中得知的冯亮擅长临摹字体一事。
温仲卿听后低头沉思着。
“如你们所见,这些证据还不足以完全证明此事是冯亮所为。”
“是的,所以想问一下舅舅是否知道些什么?”
“既然你们已经查出了那么多,我也就不瞒你们什么了,其实,我还有所有账本的原稿。”
“什么?”南书野震惊的瞪大眼。
温仲卿讪讪地摸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之所以有原稿,还是因为我不太希望账本上出现错误的数据,而后需要涂改,所以在写到正式的账本上前,我都会在打草稿的账本上先写一遍,写完再算一遍,然后誊抄。”
“因为这个习惯,我存了许多草稿。”
“那那些草稿在哪里?”南书野懵了,她做梦都想不到温仲卿还有这个习惯。
这任谁也想不到真账本只是复件,就算后来去温府搜查,那也只是做做样子。
“其实就放在我书架上,外形只是普通草稿样式,好找的很。”
南书野:“......”
好吧,真实演绎了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我还有一个小习惯。”温仲卿慢悠悠地补充。
南书野现在对他的小习惯有些应激,不过不妨碍她认真听。
“我书写时,习惯在字句的末尾点上一点,那假账本我看过,没有这个点。”
这是一个重大疏漏!
南书野表示她明白了他的“暗示”,内心仿佛又有了底气,对温仲卿宽慰一番后,便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