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南书野在房中温书,一旁的贴身侍女羌月小心伺候着。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此情形,没有惊动南书野,只与羌月低声禀告了几句。
羌月了然,挥了挥手让小丫鬟退下,然后犹豫了一下,微微俯身转告,
“小姐,夫人有请,何妈妈已在门口等着了。”
南书野一顿,何妈妈?她想起来了,是那个到云来村“请”他们回来的那个女人。
她微微思索,心下已有了一番计较。
“我知道了,羌月,替我收拾一下吧。”
“是,小姐。”
待收拾完,门口的何妈妈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一见到人便催着:“二小姐怎么来的这样慢?夫人可已等候多时了。”
说着便将人急急的往锦心院领。
待到了锦心院,南书野继续往里走,羌月也跟着,可谁知,何妈妈上前毫不客气的拦住了:“羌月姑娘,我们夫人想与二小姐谈谈心,你怕是不好进去。”
羌月不放心,正欲开口,却被南书野一把拉住。
南书野向她微微摇头,悄声与她吩咐:“去找我哥哥,告诉他我在锦心院。”
羌月一脸担忧的点点头,随后离开了。
南书野这才继续往里走。
进入正堂,柳氏已在堂中端坐,见南书野来了,也没开口说什么。
“见过大夫人。”南书野福身行礼。
柳氏只静静地喝着茶,时不时看她一眼,也不说让她起来。
南书野便依旧保持屈膝状态。
她在来的时候便知道了,夫人叫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且不说自已宛如她的眼中钉,前几日他的儿子还因他们兄妹被丞相给罚了,今日怕是得被刁难一番。
但南书野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早在王铁牛那次事过后,她便已经知道了受到欺负就要欺负回去,就算一时没有能力欺负回去,那也要对方得不到什么好处。
于是,南书野没有委屈自已,柔柔弱弱地往地上一坐,捏着帕子,凄凄哀哀地开口到,
“对不住,夫人,我自小体弱,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吃,行礼乃我的分内之事,只可惜,我的身子骨弱到竟坚持撑不了多久,还请夫人见谅。”说罢,还一脸惭愧的模样。
自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骨架子还小,再加上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简直可怜的不能再可怜了。
柳氏一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但她又不想让南书野这么好过,只道:“既然二小姐身子骨弱,那想必此刻也是没有力气起来的,二小姐便在地上多歇歇吧。”
“多谢夫人体恤。不知大哥哥近日如何?可有再闹?”
一听这话,柳氏立马就恼了。
“你还提这事?那殷儿好歹也是你们哥哥,平日里是贪玩了点儿,可他也是个知分寸的,那日也只是想管教一下弟弟,毕竟他更知礼,可是谁知你竟告到了你父亲那儿,害得殷儿平白受了责打,如今还被关在屋里哪儿也不准去,这事儿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南书野早料到柳氏大抵是为这事而来,此时也做好了准备。
狠掐了一把大腿肉,一双杏眼便含了泪:“夫人此言差矣,那日大哥哥若真是来管教我兄长的,为何要带着一群小厮来?又为何一言不发便让小厮围攻我兄长?我兄长平日里安分守已,可从未出错过,如今他遍体鳞伤,要是传出去了,谁会想到竟是自家哥哥下的手!”
说罢,一颗泪珠子便掉了下来。
柳氏气急了:“你别拿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与我说话,殷儿分明是好心,可却被你们害成这副模样!你也别在地上坐着了,给我起来说话!”
南书野顿时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夫人莫气,如果是阿野一时说错话,惹了夫人生气,而不是夫人一时心虚,才这么说的话,那阿野为夫人配不是,还请夫人放过我兄长,一应错误,让阿野承担。”
柳氏气的发抖,让两边的仆人将南书野拉起来。
两个仆人一人拉住南书野的一只手,准备把她硬拉起来,南书野则哭着想反抗。
南书原便是在这时进来的。
“住手!”
南书野听见哥哥的声音,飞快的转头,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哥哥!”
南书原见妹妹被欺负,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护到身后,随后冷着脸质问柳氏:“不知我妹妹是犯了什么错,值得夫人这样对待?”
柳氏不敢与南书原明面上叫板,他正得丞相青眼,柳氏不会傻到与他正面相对。
此刻她也敢怒不敢言,只道:“阿野身子骨弱,我觉得她在地上坐着对身体不好,便叫人将她扶起来,扶到椅子上。”
“那敢问夫人,我妹妹为何在地上坐着?”南书原沉着身问。
“那是……”柳氏正欲开口。
“哥哥。”南书野抢话:“是夫人将大哥被处罚一事怪罪于我,在行礼时让我多行了一会儿,我支撑不住就……但此事确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叫来父亲,大哥也不会如此,此事错在我,哥哥不要为了我和夫人伤了和气……”
说完,又是两行泪落下。
南书原听到这番话,原本就冷的脸色更是凝了层霜一般:“南书殷那件事,夫人大可找我算账,何必大费周章地刁难我妹妹,更何况此事本就是南书殷惹事在前。日后若再打扰我妹妹,夫人还请好自为之。”
然后,便全然不顾柳氏铁青的脸色,带着南书野就离开了。
刚走出锦心院,隐隐还听到了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好了,别装了,你是个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南书原打趣道。
南书野闻言抹了抹眼泪,笑得十分得意:“这下柳氏也别想好过!”
“说真的,她有没有欺负到你?”南书原关切地问道。
“没有没有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已吃亏的。”南书野俏皮地笑道。
“那就好。”
日光照耀着两人的背影,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温馨而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