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一、郭林和赵庭名字在前面,自然很容易就找到自已的名字,其他人就得从前面往下,慢慢寻找自已的名字。
众人往榜单看去,第一名果然是陈初一,而郭林和赵庭名字却跟府试名次调换了。郭林第二,赵庭第三,第九名刘思文。
陈初一和郭林对视了一笑,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仿佛放下一块石头。
王德顺也找到了自已的名字23名。
李晓29名,林峰57名,孙玉82名。
陈观在边上脸已经笑开了花来。倒是红水县的赵志伟脸有点黑,赵庭的第二名不仅被郭林抢去了,其他学子也只有苏晨等两人上榜了。
胡牧、王德发和林志三人死死地盯着榜单,眼神中原本的期待渐渐被失望所取代。他们把榜单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次,心中的希望便破灭一分。
当第三遍看完,确定上面没有自已的名字时,三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胡牧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我付出了那么多努力……”
王德发则是眼神空洞,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林志用力地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已保持冷静,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陈观见到三人模样,心生不忍,安慰道“你们三个也别灰心了,科举这条路本就是残酷的,不知道多少人要倒在这条路上。”
“你们也看到那么多五六十岁的老童生都考了一辈子还没中个秀才呢!你们现在才落榜一次,就心灰意冷了?”
“你们既然选择了科举这条路,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如果你们连落榜都承受不了,那还不如早早找个营生算了,每年因为落榜而投江那么多人,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也变成和他们一样。”
“再说我们这次来临安城你们都过了府试,已经算有所收获了,你们还年轻,回去苦读三年,下回再考就是”。
“先生,对不起,我们辜负了你的教诲,你说得对,我们这回不中,下回再考就是了,等回去了我们就去县学随先生苦读,争取下轮大比考个秀才回来”。
“好了,这榜单我们也看完了,这里人多,我们先出去了再说”。
崇文书院内,东边一个优雅的小院内。萧婉正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这绿儿怎么出去看个榜都这么久还没回来。”
此时,书院大门后面,绿儿望着门外熙熙攘攘人群,心中不由暗暗着急,自已小小身板跟本就挤不到榜单前面去。嘴里嘀咕“那几个贴榜衙差什么还不回来,急死人了,回去肯定又要被小姐骂了”。
就在绿儿姑娘暗暗着急时候,几个贴榜的衙差也趁机挤出人群。
绿儿见到急忙从手袖中掏出一颗碎银,迎上衙差把手中的碎银塞到前面那个衙差手中道“几位大哥,辛苦了,一下去喝个茶,能不能跟你们打听个事”。
“姑娘客气了,姑娘请问,我们知无不言”。
“几位大哥,不知有留意到榜单上有个郭林的学子没?籍贯清水县的”。
一个衙差回道“有的,我看的清清楚楚,郭林,第二名,他和案首都是清水县的,显眼的很呢!”
绿儿得到消息一路小跑回到东院,这回她可不敢大喊大叫了,不然被老太爷碰见就不美了。
等待多时的萧婉看到绿儿一路小跑回来的绿儿,不由眼睛一亮。
可绿儿却先抓起自已的茶杯直接咕噜咕噜灌起水来,也不提郭公子有没有上榜了。
萧婉不由焦急上前在她手臂上掐一把。“小姐,疼…疼,我说…我说,郭公子中了,考了第二名”。
萧婉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陈初一和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出了人群。陈观回头对赵志伟说:“赵兄,这榜单已经看完了,我们也该告辞回去了。”
赵志伟目光复杂地看着陈观说:“陈老弟,恭喜你们清水县,今年这童试,你们清水县可是大出风头啊。”
陈观微笑着说:“同喜,同喜,你们红水县也不算落后,你没听到很多人在打听红水县吗?”
赵志伟说:“终归还是你们清水县拔得头筹啊!陈老弟,我们也要回去了,而且这两天就回红水县了。”
陈观说:“我们这两天也要启程回清水县了,孩子们出来许久,也都想家了,就祝赵兄你们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陈初一和清水县的学子们与赵志伟等人告别后,登上马车回到了王氏杂货铺。
王管事早早备好了宴席,众人兴高采烈,唯有王德发等人强颜欢笑。
陈观被接连敬了几轮酒,不论是否中秀才,大家都对陈观等人的悉心教导心怀感激。
陈观心情畅快,来者不拒,不多时便有了几分醉意。
陈初一见状,赶忙起身说道:“这些日子,多亏了王管事事无巨细地照料,我们方能安心读书、应考,我们共同举杯敬王管事一杯!”
一时间,众学子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王管事身上,皆上前向王管事表示感谢。
王管事满脸笑容,赶忙起身回礼,口中连连说着:“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众人饮酒道谢后,宴席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宴席也接近尾声,学子们带着几分醉意。
胡牧三人更是喝得烂醉如泥,虽然众人已经极力安慰过他们,然而他们落榜后心情不畅,总容易喝醉了。
陈初一把大伯陈观扶回房间休息,郭林和刘思文他们则把王德发等人送回了房间休息。
次日,童大成驾着马车载着陈初一和郭林到药店补购一些日常药物。不然回去时候有人像李晓那样,突然有个风寒发烧,那就不妙了。还有晕船药物也需要补购一些。
“师兄,你要不要去和萧姑娘告个别?”
“师弟,我想给婉儿带个礼物,这一别,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马车内郭林有些低落道。
“师兄,放宽心,下一次大比我们一起上京城,到时候就能相见了。”陈初一拍了拍郭林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