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雪看着陈平,点头道:“你说的很好,但我不接受。孩子是我生的,就是我的。”
说完,脚尖轻轻一点,转身离去。
生怕陈平追上似的。
陈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上玄道友。”
罢了,反正现在会缩地成寸,来回一趟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陈朝阳年纪小,离不开母亲也正常,多去看看就好了。
眼下剩下来的时间,倒是可以帮助孟雨晴快速修炼到达金丹期。
而上玄雪,就连陈平提前给她准备好的灵石法器都没带,拎着陈朝阳一路疾驰回到上玄皇朝。
见身后无人,这才松了口气。
陈朝阳抱着爆炎火灵雉幼崽,有些懵懂地看着母皇。
“嬢嬢,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呀?”
上玄雪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
“嬢嬢有政务要处理,你也不能落下课业。”
上玄雪总觉得,陈平不过是看在二人有个女儿的份上,才会将她放心上两分。若是将陈朝阳交给他养,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不记得有自已这号人物了。
按理说,眼下自已也是金丹大能,上玄国也一跃成为第四大皇朝,将来也用不到陈平了,对方记不记得自已,又有何妨?
修仙之人,本应及时行乐,缘起缘灭都是命定。
可她一想起陈平将自已抛之脑后,就觉得心口疼,闷闷的,好像喘不过来气一样。
想到这里,上玄雪习惯性将一切归功于习惯。
相识太久,相忘于江湖总是需要勇气的。
她自嘲一笑,在养心殿中摇头低语。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陈朝阳低头跟怀里的爆炎火灵雉幼崽玩闹,开口:“这不是习惯,嬢嬢喜欢爹爹,阳阳也喜欢爹爹。”
上玄雪只感觉脸上一阵燥热,向来杀伐果断野心勃勃的一代帝王,被陈朝阳三两句话臊得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大人的事小孩别瞎掺和。”
陈朝阳低着头继续和爆炎火灵雉幼崽玩耍。
而另一边。
陈平起身去找孟雨晴,眼下绿了么刚刚成立。
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陈平刚刚走到门口,只见美艳女管事走了过来。
当初陈平从泣血宗分离出来,她也一并跟着过来了。
毕竟在伺候陈平之前,是伺候前宗主的,就算她不走,副宗主和圣女也容不下她。
美艳女管事看着陈平,低头恭敬行礼,再也没了之前的心思。
“宗主,泣血宗宗主水寒月递了帖子过来,说能走到今天多亏了您鼎力相助,今晚想邀您过去一叙。”
陈平脚步顿了顿,想起水寒月那奇怪的状态,面上不显,心中生出几许警惕。
“知道了,你替我回了她,会赴约的。”
美艳女管事低头应声。
“是,弟子领命。”
虽然事情的确如此,但不知为何,陈平总觉得有些不对,面对自已这个曾经管过泣血宗压她一头的人,就算她真的这般知恩图报,也不可能这么早就邀请自已,而是会在其他方面弥补。
但一想起眼下自已底牌众多,而水寒月刚刚稳固金丹境界。
就算是泣血宗整个宗门加一块儿,都不一定打得过自已。想到这里,陈平又放下心来。
罢了,还是去走一趟吧。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再不破了那奇怪的念头,他怕是要念头不通达了。
想了想,陈平转身回到殿内开始准备。
符箓,来一打。
阵法,来一打。
丹药,先来个十瓶。解毒的,增长灵力的,爆气的,能够瞬间致人昏迷的,能带的都带上。
另外再把余蓝娘也带上。
他就不信了,准备这么充足,还能斗不过她一个刚刚结丹不久的小丫头片子。
陈平准备完毕,时间也来到了晚上。
泣血宗。
圣女殿。
水寒月一身轻薄纱衣,面前放着一大桌的菜,早早的在此等候着陈平到来。
随着侍女轻声提醒,水寒月回过神来,看向门口。
果然见到陈平过来,水寒月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陈平身边跟着位弱柳扶风的女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而陈平和余蓝娘来到殿内,看到水寒月这般,便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余蓝娘十分有眼色地开口道:“你们先聊,我出去转转。”
说着,脚尖轻轻一点,消失在圣女殿中。
陈平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啊,要是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余蓝娘过来了。
沉默片刻后,扯开话题。
“眼下你也当了宗主,怎么不住在更加宽敞、灵力更加浓厚的泣血殿中,反而依旧住在此处?”
就是不知她做了什么改动?让整个圣女殿看着比往常宫殿更小了些。
说到这个,水寒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玉手轻抬,给陈平倒了杯酒。
“大概是住习惯了,突然让我挪到泣血殿,总会让我想起某个人。”
这个故人,自然便是被陈平反杀的前宗主。
这么说的话也能理解。
陈平点了点头,并未喝酒,而是看向水寒月。
“眼下二宗已经分开,而绿了么宗门百废待兴,还有很多事要做。宗主有话不妨直言。”
水寒月看着他的眼睛,抬手拿起刚给他倒的酒,一饮而尽。
低着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不自觉的颤抖。
“小弟弟,你曾经,不是这样的。”
夜明珠幽幽的光芒下,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陈平哑然。
要说变化,难道不是她的变化更大吗?
水寒月见他沉默以对,晶莹的泪珠顺着眼眶啪嗒啪嗒掉下来。
拉着对方的手,把俏脸放在对方的掌心,依恋的蹭了蹭。
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烫到指尖,也烫的人不由自主缩了一下手指。
陈平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见她这般,缓缓叹了口气。
拿起水寒月身旁的那杯酒,轻抿一口,见并无异常,便一饮而尽。
水寒月看着他喝了酒,眸中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又给他和自已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