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知雨真是死的,我忘了这事,她上门道歉难不成也忘了这事?果真是其心不正!”
林二夫人一脸怒容,恨铁不成钢。
这林知雨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果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死不足惜!
谁人不知裕国公征战沙场,脾气暴躁,但极其护短。
真惹怒了他,他定有千百种方法让林知雨不痛快,她以后还想不想嫁人。
“二叔母莫怪知微多事,明日我陪您去吧。再单独给窦大姑娘准备些礼物,我母亲从前与裕国公夫人有几分交情。”林知微心下坦然,抬起头,眼似清泉。
她这么说也怕二叔母误会自已看低二叔母的能力。
看着二叔母这么劳累,她想到了自已的母亲。
林知微幼年丧母,对二叔母一直有份孺慕之情在。
林二夫人一愣,看着林知微清澈见底的眼神,说道:“怎么会怪你呢,我高兴还来不及。那就这么办,我先去备礼。”
正要起身就被林知微拉住,“二叔母,等等,知微还有一件事要和您说。”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林二夫人又坐回椅子上。
“去将那小厮带上来。”林知微朝青黛说道。
小厮跪在房中惴惴不安。
听完林知微的话,林二夫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在这给林知雨收拾烂摊子,她那姨娘却在背后搞这些动作,果真是蛇鼠一窝,都是一样的愚蠢!
“你。”林夫人指着那个小厮,“打三大板,调去浣洗房洗一个月的衣物。你给我紧着点皮,若再犯,直接打死丢出府去!”
林家的板子都是军中用的杀威棒,一板子下去就够疼一阵的,三板子够他几天下不来床。
马上就入冬了,井水结冰,浣洗房的活是下人们最不愿做的差事,他这个冬天有的受了。
“奴才谢二夫人不杀之恩。”小厮不停的磕头谢恩。
等小厮被人带走,林二夫人一脸欣慰的表情看着林知微。
“还是知微贴心、懂事啊。”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姿态。
林知微回以一笑,“二叔母谬赞,是二叔母教导的好。”
第二日清晨。
林府的马车一早就停在裕国公府门前,门房小厮去了许久还未回来。
林二夫人与林知微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林二夫人、林三姑娘,久等了,我们国公夫人请您进去,都怪这小厮手脚慢,耽误了事,请您莫怪。”裕国公府的管家站在马车外带着歉意说道。
门房小厮最懂眼色,手脚慢不慢的,那就见仁见智了。
二人踩着脚凳下了马车,随管家进了裕国公府。
“国公夫人安好。”林二夫人和林知微请安行礼道。
裕国公夫人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而林二夫人只是三品淑人。
按礼制,应尊称见礼。
“请起,请起。”裕国公夫人嘴上说着,身子可一点没动。
呷了一口茶,裕国公夫人抬头打量着林知微。
这女娃子 眉眼柔和,目光清亮,是个坦诚的人,身有正气。
就是看起来身体不怎么好,身形太过纤细,和思思有点像。
“夫人容禀,今日我们是来赔罪的。林家出了这等孽女,我等也羞愧难当。我在家中已狠狠责罚过她。只是她是庶出,从小没跟在我身边长大,她长成这般模样我也是痛心疾首啊。”林二夫人坐在花厅侧位捏着帕子惭愧道。
“那孽女也已知错,她现在走偏了路,我这个嫡母也有责任。”
见裕国公夫人还是坐在首位不动如山。
林二夫人又道:“这些是我给窦大姑娘和窦二姑娘准备的礼物,望夫人别跟那孽女计较。”
裕国公夫人眼皮抬了抬,“说的哪里话,这是林三姑娘吧。”
“夫人安好,正是知微。”林知微浅浅一笑,起身行礼。
见裕国公夫人招手,林知微移步上前。
裕国公夫人摘下手腕上的金丝缠玉手镯,戴在林知微手腕上。
林知微推拒了几次,无法,只好接下,“多谢夫人。”
“你都长这么大了,我从前见你,你还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包子,一转眼,唉…… 阿素也不在了。”
裕国公夫人有些感慨,光阴如梭,早已物是人非了。
徐素是林知微的母亲,未出阁时,裕国公夫人时常与之玩在一起,颇有几分交情。
“夫人莫要感伤,母亲若知晓您记挂着她,一定很欢喜。”林知微眉眼弯弯,像极了她母亲的眉眼。
“好孩子,你说的是。以后就别叫我夫人了,称我一声姨母吧。”裕国公夫人摸了摸林知微的头。
“是,姨母。”林知微会心一笑,“我们能去探望下窦二姑娘吗?”
“当然可以,我让人带你们过去。”裕国公夫人招来丫鬟。
今日,窦蕙和窦思在院中荡秋千,窦蕙一听说是林家来人,小嘴一嘟,不乐意了。
窦蕙今年十岁,从小锦衣玉食,不似她的长姐长于家族微末之时,性子有些骄纵。
但秉性善良,天真无邪。
“妹妹,林家又来人了,去见见吧。”窦思脸色苍白,嘴角时常噙着一抹笑,气质恬静大方。
窦蕙扭过身子,背对着长姐,“我不去,谁叫那个林四骂你。”
窦思把妹妹的头摆正,面对自已,捏了捏她的小脸。
“又孩子气了,父亲母亲都为我们出气了,把她们晾在府外一个时辰才见她们的。”
“真的?”窦蕙眼睛睁的圆圆的。
“真的。昨日她们来道歉,母亲都没接受呢。所以她们今日又来了。”
窦蕙拍拍手,跳下秋千,“行吧。”
这边窦蕙才同意,那边下人已经领着林二夫人和林知微过来了。
一见这场景,窦蕙当即就明白了长姐这是早有预谋啊。
算了,算了,看在长姐的面子上,就勉强见见你们吧。
“长姐,我牵着你,咱们去花厅里。要是走累了,就靠在我身上,我很强壮的。”窦蕙一副小大人模样。
窦思不由得哑然失笑,郑重地将手放在窦蕙的爪子上,“行,我们蕙娘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