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可夜锦渊走的很稳。
二人走着走着天就起了风雨。
秋雨,劲风,深山,黑夜。
多重元素的叠加,真冷!!!
二人走了许久,都没发现能避雨的地方,二人浑身湿透,很是狼狈。
沈镜黎:“夜锦渊。”
夜锦渊无语,“叫舅舅。”
“小舅舅,自从遇见你,可真是没一件好事。”
“我也深有同感。”
“你看你也这么认为,不如以后咱俩离远点。我就这么点价值了,能被你利用的已经利用的差不多了,您就别揪着我不放了。”
夜锦渊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考虑一下。”
沈镜黎:“你考虑的结果如何?”
“不是说了考虑一下?”
“一下而已,能有多长时间。”
夜锦渊:“.....那行吧,我考虑完了,我不同意。”
沈镜黎:“......"
“小舅舅,我有一句骂人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闭嘴,这么大雨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也没少说一句啊。”
夜锦渊:“......"
闭嘴。
他再说话他是狗。
“小舅舅,冷!”
夜锦渊不理他,不过步伐又加快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夜锦渊突然开口道:“前面有两户人家,我们去借宿。”
沈镜黎已经有点晕乎了,一是冷,二是趴在夜锦渊背上,早就缩成一团,根本没看周围环境。
她后知后觉嘟囔一声,"啊?"
夜锦渊没再说话,背着沈镜黎朝着其中一个屋舍较好的人家走去。
放下沈镜黎,不对,已经放不下去了。
沈镜黎趴的太久,浑身僵硬,还瑟瑟发抖。
夜锦渊只好揽着她,敲门。
已是深夜,院子里很久之后才有人应声,是一个壮年男人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谁啊?”
夜锦渊示意沈镜黎说话,这大半夜的,留宿男子说不定会有危险。
若是女子叫门,想来会容易些。
“大哥你好,我是过路的,在山里迷路了,想借宿一晚。”
那里面的男人犹豫很久,又与旁边一个人小声商量了几句,“太晚了,你还是去别人家看看吧,我们家没地方住。”
沈镜黎赶紧道:“大哥,我腿摔伤了,能坚持走到这已经是极限了,你行行好,收留我一晚。我真是好人,真的只是迷路了。您若不收留,我怕是会死在你家门口了。”
那里面又开始嘀咕,没一会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个老人和一个壮汉立在门口,手里都拿着锄具,以免遇到坏人。
他们开门看到沈镜黎都惊呆了,一身风雨亦难掩天姿国色。
夜锦渊见状赶紧把沈镜黎揽得紧了些,沈镜黎衣物都贴在身上了,夜锦渊想帮她遮一遮。
沈镜黎虽内心抗拒但是也没有什么动作,怕引得农户怀疑多想,节外生枝。
老人和壮汉又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夜锦渊,不禁紧张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沈镜黎赶紧道,“老伯,大哥,我与我哥哥是锦州的商户人家,此次出来是走货的。
在前面遇到了山匪,我与哥哥拼死逃难,跑了三四天才到了这里 ,又不小心迷了路,在山上摔伤了腿。
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求你们收留我们一晚上。”
沈镜黎边说还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那样子好不可怜。
夜锦渊递上去几块碎银子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银票有些潮湿,但是不影响字迹。
“老伯,我妹妹受了伤,实在无奈才这么晚叨扰。”
那老伯接了银票,心里的戒心放下不少。
出手如此阔绰,自然不是来劫财的,那便说明没什么危险。
而且看二人衣着华贵,说话讲究,当下也相信了二人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那你们进来吧,家里简陋,不知你们住不住得惯。”
沈镜黎赶紧道:“住得惯,住得惯。”
二人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老头姓刘,家里还有一位老妻。
壮汉是老头的儿子,叫刘根,他还有个妻子,有个妹妹。
一家子都是实在人家,住的离山近了些,靠打猎为生。
他们家没有田产,给人做佃户还不打猎收成高。
旁边那家都是如此,这个山比较大,猎物也多,能养活住两家人。
刘根道:“你们二人来的巧,我妻子和我妹妹不在家,他们去镇上绣庄赶制我妹妹出嫁的被子了,这几日正好住在我岳父家里。你们今晚便住我妹妹房间吧。”
夜锦渊和沈镜黎连忙道谢。
刘老伯手脚很是麻利,不一会给二人烧了一锅水,“水烧好了,你们去角房洗洗,省的着凉。”
刘大娘也递过来两身衣服,有些拘谨的道:“这衣服是我女儿和根子的,都是洗的干干净净的,你们若不嫌弃就换上。”
二人赶紧道谢。
刘根身形也很高大,虽然没有夜锦渊高,但是比夜锦渊要胖一些,这衣服倒是也勉强能穿的下去。
沈镜黎先洗的,夜锦渊守在外面。
虽然知道他是好心沈镜黎还是很不好意思,“我没事,你去屋里吧,外面冷。”
此时雨已停下,但外面确实很冷。
夜锦渊:“赶紧洗。”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沈镜黎快速洗完,正犹豫着要不要也为夜锦渊守一下,夜锦渊已经开了口,“你先回屋处理伤口,或者去灶台烤烤火。”
沈镜黎哦了一声进了屋子。
灶火里还有点余热,沈镜黎正好烤火。
刘大娘递过来一块烤红薯,“吃吧,填填肚子。”
沈镜黎赶紧道谢,又将红薯掰开,想要给夜锦渊留一半。
刘大娘笑道:“红薯有好几块呢,不用给你夫君留。”
沈镜黎赶紧解释,“刘大娘,他不是我夫君,是我哥哥。”
刘大娘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是不是哥哥,大娘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还没成婚?看你这娇羞的样子,应是未婚夫妻。”
沈镜黎:“......"
算了,不解释了。
她假装不好意思的没接话。
农村人都很淳朴,说话直接,却也八卦。
刘大娘又问,“你们二人是私奔的吧?”
沈镜黎差点被红薯噎住,咳嗽两声道:“大娘,不是。”
旁边收拾柴火的刘老伯忙道:“你这老婆子别瞎问了,给人家姑娘都问害羞了。”
刘大娘笑笑道:“不问了,不问了,大娘爱说话,你别介意。”
夜锦渊也吃了几块烤红薯,人饿了什么都是美味。
刘大娘:“屋子给你们收拾好了,房间有点小,你们凑合睡。”
二人道谢后都有点愣神,睡一间屋子吗?
这事,尴尬。
刘大娘倒是没注意到二人的不自然,在前面领着二人进了房间,房间很简陋,也很小。
除了一张床,一口米缸外基本没啥东西,可见清贫。
收拾的倒很干净。
不甚大的单人床上放着一床被子,“这是我姑娘打算陪嫁的被子,新做的,一次没盖过。”
“这怎么好意思,您给我们找一个旧被子就可以了。”
“不瞒你们说,旧被子都让我儿媳妇和女儿带到镇上了,重新弹一下棉花,再做新的。”
“大娘,太不好意思了。”
刘大娘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会,你们给了那么多银子,不知道够买多少被子了。说起来是我们不好意思。”
“深夜叨扰大娘,应该的。”
“那你们早点歇着,太晚了。”
沈镜黎又犹豫道:“大娘,真没别的被子了吗?”
大娘看了二人一眼,扑哧就笑出了声,“真没有了,您二位早晚要成亲的,不用避讳那么多。”
沈镜黎脸红透了,夜锦渊也没好到哪去。
刘大娘又道:“你们先上床,鞋子脱了我再放灶火边上给你们烤烤,要不明天没得穿。”
鞋子这种东西,她也没好意思把自家穿过的拿给二人。
二人傻愣愣的脱鞋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