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渊行事一向谨慎,不允许外人加入他的队伍。
而且摄政王的马车都是特制的,预防刺杀。
沈镜黎知道内幕,所以即使不满也只好压着怒火服从。
沈镜黎本想拉着穗宁坐马车里,奈何穗宁死活没敢跟上来。
她毕竟是长公主的大丫鬟,跟着车夫挤在了马车外面也不像样子。
墨染此刻倒是有了眼力见,把穗宁丢给了一个劲装女子。
那劲装女子把穗宁丢到了马背上,自已也翻身上马。
穗宁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一声尖叫。
沈镜黎摇了摇头,慢慢适应吧。
人生总得有不一样的体验,学学骑马,其实也不错。
配合着马车的速度,马不会跑的很快,骑马倒也不会很辛苦。
沈镜黎自已上了夜锦渊那辆马车,抱着一摞话本子。
赵雨霖挤出来一个不太欢迎的微笑,沈镜黎连微笑都省了,全当没看见。
夜锦渊看着这摞话本子还有点意外,他想起自已那个狗腿子二号,也酷爱看话本子。
赵雨霖看到自已热脸贴了冷屁股,讪讪的笑了笑,又有些委屈的看了夜锦渊一眼。
沈镜黎斜着眼将赵雨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
果然,夜锦渊开了口:“昭和长公主,注意礼貌。”
沈镜黎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拜托摄政王大人,我都是长公主了还需要什么礼貌?你见了我家车夫会打招呼吗?你给我家大丫鬟安排座位了吗?”
赵雨霖脸一下子就白了,这是拿自已对比下人了吗。
虽然早知道夜瑶歌嚣张跋扈,也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若自已是正儿经的摄政王妃,这死丫头又怎敢如此。
今日自见到这个长公主,她就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和自卑感,夜瑶歌长得太美了。
她自个的容貌便是顶顶好的,可在今日的夜瑶歌面前竟然有种黯然失色之感。
人,最怕的便是对比。
赵雨霖心里恨恨的,面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
虽然那笑容,看着没啥诚意。
夜锦渊一噎,又开口道:“本王的马车,想怎么安排是本王的自由,我说了带长公主出京,可没包括别人。”
“你也没说不可以带丫鬟吧,再说了,您也可以不带我出京,我稀罕吗?”
夜锦渊:“昭和长公主如果不满意,现在就可以回你的长公主府。”
沈镜黎:【我有命回去?】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不与你计较。”
夜锦渊不再理会沈镜黎。
诺言看着沈镜黎,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睛,没说话。
这丫头人小鬼大,随她娘,一肚子心眼。
马车很宽大,沈镜黎果断坐的离这一家三口远远的,看话本子。
诺言坐在夜锦渊怀里,一只手拉着赵雨霖,其乐融融感十足。
赵雨霖温柔道:“阿渊总算有时间陪我们出游了,诺言就盼着能去泡温泉呢,昨晚兴奋的很晚才睡觉。”
诺言:“诺言喜欢和爹爹阿娘一起出游,诺言觉得好幸福。”
夜锦渊揽着诺言,柔声道:“那爹爹有空就带诺言出来玩。”
语气是难得的温和和耐心。
诺言伸出小手指:“一个月两次?”
夜锦渊思索片刻,“爹爹尽量。”
夜锦渊确实公务繁忙,平时带诺言出来游玩并不多。
诺言兴奋道:“好耶好耶,阿娘你听到了吗?以后每个月爹爹都带我们出来玩,我们一家三口。”
赵雨霖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又有些娇羞的看了夜锦渊一眼道,“好,阿娘听到了,阿娘也很高兴。”
一路上基本是诺言不停的说,不停的问,夜锦渊都会耐心解答。
过了一会,诺言表示无聊,“阿娘,你和爹爹下盘棋吧,让我看看阿娘进步了没。”
赵雨霖:“阿娘哪里下的过你爹爹。”
诺言:“不嘛,我就喜欢看阿娘和爹爹下棋,再说了,爹爹每次都会让着阿娘,爹爹哪舍得阿娘输。”
赵雨霖刮了刮诺言的鼻子,“好,那就下一盘。”
夜锦渊没拒绝,二人摆好棋子。
连下三盘,夜锦渊都输给了赵雨霖。
赵雨霖嗔怪道:“阿渊总是让棋。”
夜锦渊:“是你棋术进步了。”
诺言笑,“我就说爹爹会让着阿娘吧。”
母女笑得很是开怀。
夜锦渊:“诺言,爹爹教你下棋。”
诺言:“爹爹,我不想下棋,我想玩织花绳。要不这样,你陪阿娘下棋,我找长公主姐姐织花绳。”
赵雨霖:“诺言别闹,长公主忙着呢,别去打扰,阿娘陪你玩。”
“我不嘛,我喜欢长公主姐姐。”
诺言一边说,一边挪到了沈镜黎身边,一脸希冀的看着沈镜黎。
“姐姐,你陪我玩织花绳吧。”
沈镜黎眼皮子都没抬:“我看书呢,没空。”
赵雨霖又变了脸色,今日她母女接连吃瘪,这让一直被捧着的她们如何能接受。
诺言更是眼泪汪汪,她自小便是众星拱月,比正经八百的皇家公主还吃香。她心眼里就觉得自已可爱,高贵,没人会拒绝自已。
可今日自已竟然被人不喜欢了。
她小嘴一撇,就呜咽出声。
声音并不大,但是委屈的很,她转身扑到了夜锦渊怀里,一言不发。
夜锦渊皱眉,心疼的抱过诺言,“对小孩子有点爱心。”
沈镜黎:“又不是我生的,谁生的谁爱。”
夜锦渊又是一噎,他觉得沈镜黎这句话没毛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过沈镜黎对诺言这个态度,他不满。
赵雨霖柔声道,“长公主何必与小孩子一般计较。”
沈镜黎:“我与她计较什么了?我抢她花绳了?我只是不想跟她玩而已,这不是我的自由吗?”
赵雨霖也噎住了。
夜锦渊:“对孩子这么冷漠,你可真是出息。”
“说的跟王爷多热心肠似的。大街上那么多孩子,大栩国那么多孤儿,也没见王爷去献爱心啊。”
夜锦渊:【气死。】
“再说了,我还叫你一声小舅舅呢,谁还不是个孩子。”
沈镜黎其实想说的是,你还记不记得另外那个叫你小舅舅的孩子。
那个孩子的父亲,为了救眼前的这个女人,被马活活踏死。
就因为这个女人罔顾军规,死活要去找你献殷勤。
夜锦渊,“十八岁还没出嫁的老姑娘,跟小孩子实是搭不上边。”
沈镜黎:【谢谢你告诉我长公主十八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夜瑶歌与自已同岁。】
沈镜黎皮笑肉不笑,“老姑娘怎么了,本公主何时想嫁都能嫁的出去,做正头娘子,享夫君专宠。您说我在意别人说我老姑娘吗?”
赵雨霖:【感觉自已被内涵了,自已这辈子也做不成夜锦渊的正头娘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夜锦渊娶妻,这辈子只守着她和诺言。或许,还有她为阿渊生的孩子。】
她低下头,有些神伤。
夜锦渊也察觉到了赵雨霖的情绪,给了沈镜黎一个警告的眼神,
沈镜黎根本不吃这套,“你看我做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
再说了,我是老姑娘,您不也是老男人,二十三岁尚未娶妻。
别人跟你这么大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说我之前您还是先看看自已吧。”
夜锦渊觉得自已出门没看黄历,说啥都能被怼回来。
“本王难道娶不到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