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我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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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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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军在上,我不奉陪了
作者:
余独爱吃鱼
本章字数:
5526
更新时间:
2024-11-19

进屋后,林梦禾先招呼丫鬟圆月给人上茶,然后便引这云水伊来到东侧的画墙前。

指着一幅水印尚未干透的画卷道:

“诺,就是这幅了。我也是第一次画这种题材,云娘你仔细瞧瞧,有何想法?”

云水伊抬眼望去,墙上这幅画与林梦禾以往所描花草山石之景不同。

纸面上,是生杀予夺的战争场面。

虽无刀光剑影,亦无血肉横躺,但画卷上有昏昏沉沉黑云压顶,其下战阵齐整,战旗飘扬,战鼓雷雷!

战场的紧张残酷,将士们的拼死一搏,气势尽显,十分传神!

云水伊稍稍思索,转身提笔,行至书案前。

在摊开的绢纸上落下几行字。

林梦禾见云水伊这般快就想好了,忍不住凑到桌前瞧。

随着云水伊一字一句的将心中构思好的诗句写出,林梦禾面上笑意更显。

最后,云水伊落笔,她迫不及待地将绢纸拿起,轻声细读:

“……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

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

一遍又一遍,林梦禾反复品味字里行间的雅意!

而云水伊瞧她这般痴迷状,先在旁边盛着水的铜盆净了净手,后伸出素手,接过圆月递来的热茶。

踱步在窗边放置的圆鼓凳上坐下,轻饮茶水。

林梦禾将厅堂里的圆桌给搬了出去,把除画相关物什都简化了。

因此,云梦禾甚至难在此间找着处搁置茶碗的地方。

只能一直将青瓷杯盏捧于手中。

但她来喜竹院这么多次,也早就习惯了,幸好坐的地儿还有,她便品着茶,静静赏识着墙上画作。

莫约一炷香时间,林梦禾似是终于满足了。

她全身透着出股喜劲,连往日苍白的脸上都染了几分红晕,拿着绢纸,在云水伊旁的小凳上坐下。

坐下后,她未开口,而是先对云水伊上下左右不断瞧着。

云水伊本来淡然饮着茶,被她这般瞧着,不由开口:

“怎么,我身上有哪处不对劲吗?”

林梦禾听罢,摇了摇头:“不对,这可太不对了。云娘怎么几日不见,你这诗词功力就见长了?莫不是偷偷拜了哪个名师?

我记着先前你也作过此类诗,但其功底韵味与这一篇相比,是远远不及的。”

云水伊见这人如此才神乎乎的,倒是不奇怪。

又啐了口茶,她道:“我啊…或许是梦里被文曲星点了头,突地就通这一窍了。林娘子你可别嫉妒,我脑门,可是愈转愈聪慧的,羡慕不了。”

云水伊出口的话引得林梦禾大笑,旁边候着地两丫鬟也跟着笑。

但圆月还是及时止住笑,提醒自家娘子可别笑岔气了。

身子骨虚,情绪得克制,不可大怒大喜的。

于是林梦禾才慢慢地收了声。

轻哼一句:“谁嫉妒,我才不会呢!我高兴得很,有这诗,适逢上阵将士归京,咱们那画册,定卖得好!

云娘,你还是快将这诗题到画卷上吧,我等不及了!”

瞧着林梦禾这般急性子,云水伊也不好磨蹭,只得照她所说,将诗题到画上去,将这佳作补完最后一步。

就这般,云水伊便将她作诗长进极大之因给随意敷衍了过去。

但……真实原因是什么呢?

云水伊不欲回想,因其还同季行止有干系。

大夏朝民富国强,国力空前强大。

此时高坐于皇位上的帝王不满疆域仅被困于南境,欲一展宏图,创祖辈所不及之举。

将大夏疆域往北扩进。

前世云水伊嫁给季行止后,因皇帝极其看重这个侄子,故成婚两年里,少将军季行止大半时间都与其父般,在外行兵打仗。

徒留云水伊一人独守空房。

孤守日子里,云水伊边苦学高门夫人如何做,边借抄经写诗,排解对远方之人的思念。

她几乎每日都会作诗,多时能写上四五首。

而笔下诗词内容,基本与战场有关。

既然不可随他而去,那于诗里行其所行之事,思其所思,忧其所忧,亦是贴近季行止之法。

而这类诗做得多了,加之云水伊此道上天赋本就不低,所以不过几月,她笔下成的诗,不少神韵俱全。

偶有一次,因丫鬟之失,她所作的一首诗不小心被传出了府去。

幸得她作诗皆不落款,便是拿到了诗文,亦不会有人知这诗为她所作。

云水伊没放心上,只是叮嘱丫鬟下次不可再犯。

然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首无名诗,不知如何传的,最后竟传至了太学学子和朝廷大学士们的手上。

被拿出品评,还办了雅集诗会。

更魔怔地,是此诗之后竟还传入了皇上的耳。

当今圣上是极其关心战事的,见了此诗后,觉得其意甚好,用词行韵亦妙。

于是乎,一道圣旨到战场,将此诗在边关战场传扬开来。

由此也鼓舞了士气,退敌百里,大捷。

自此,无名诗便在众将士中传开。

如今想来,云水伊仍觉着不可思议。

自已排遣思念的诗,怎就这般被当今圣上给看到,还传到了战场,甚至传入那人耳了呢?

当然即使这般,前世她在季行止面前,仍遮掩着自个作诗之事。

他既说过讨厌做酸诗文人的话。

自个倘若真曝露出,只怕更遭这人的不喜。

云水伊在喜竹院忆着与季行止相关的事,而这么些时辰过去,男人此时已受赏出了皇宫,回到了将军府上。

刚从老夫人院子中出来。

一路辛苦后,总算回到了居住的清风院。

季行止尚未表示什么,随从席风倒是一下子躺在了院子的地上。

嘴里大呼。

“哎哟,我的腰…我的腿……我的膝盖骨……真真疼死了!

老徐,你瞧瞧少将军,死急火燎地赶回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惜了我们这些跟着他的人,明明打了胜仗,但真的比狗还要累!老徐有没有消暑的绿豆汤啊,我要晕死了。”

到了自个的地盘就是轻松,席风这般姿态也不怕人瞧见。

而这院子里的人也都知他是个什么脾性,早就习惯了。

清风院里出屋来迎季行风的共有两人。

一人是年约四十身着褐色深衣的老头。

他虽干瘦皮皱,但衣裳拾着得利索,头发被盘起丝发不落,衣袖亦被用束绳扎起。

露出的手白净细腻无茧,保养得很好,一点也不像上了年岁的男子能有的。

他便是席风嘴里的老徐,负责照应季行止院子中的这个小厨房。

而在其身旁,则是一个十多岁小少年。

穿着府中小厮衣裳,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一双圆眼滴溜溜地转,藏着一份机灵劲。

他是负责院中打扫的人,名唤阿五,是季行止从战场带回来的孤儿。

季行止常在外,且从小便不喜丫鬟婆子伺候,故清风院中留下能使唤上的人,也就只有老徐和他阿五。

听着席风躺在地上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老徐还没动,阿五倒是跟季行止行过礼后,便立马凑了过去。

他蹲下身子。

“席大人你放心,徐伯早就给将军和你备好了绿豆汤呢。

我瞧街上小贩们卖的都往里加了冰沙,吃起来清凉得很,席大人你要不要试试啊。”

阿五虽不通厨艺,却是个嘴馋爱吃的。

平日里老徐研究出个什么新鲜口味,他定要第一个凑上去试试味。

而每月将军府发的几两银钱,也全被他耗在了京城的吃食小摊和酒楼菜馆里。

席风听阿五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身下躺着的地面烫得吓人。

烈日烘烤,热意透过薄衫往肉里钻,再这般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闻到自个身上的肉香了。

脑子里想着冰冰透心凉的绿豆沙,席风不免舔了舔起干皮的嘴。

努力支撑起完全懒散的身架子,坐了起来。

手脚并爬地,扑上了旁边树荫下的一个小兀子。

嘴里嚷嚷:“既是如此,阿五你小子还不快点给你席哥我端来,光站着干啥,亏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

“是是是,我这就给席大人您端来。”

“对了,给少将军也来上一碗。”

阿五边往院子小厨房的方向跑,边不忘回道:

“阿五知道的。”

一直静静站于一旁、看着这两个肆无忌惮耍宝的老徐,不免有些汗颜。

少将军这么个风姿俊秀的人物,怎么把这两个奇葩聚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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