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邱…
夏箐忽然笑了下,小程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询问,夏箐便抬头看向一侧。
小程下意识顺着看去,只见庆澜已经换上了夏箐设计的礼服,她还未做妆造,一头长发随意地散下。
和这套礼服莫名的不搭,夏箐撑着墙面站了起来。
小程不明所以,但看着庆澜大步走来,也只好一同起身。
夏箐刚站稳,庆澜便扬起胳膊,落下狠狠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仿佛灌了十成十的力气,夏箐被打的一个踉跄,如若不是背后是墙壁,她恐怕已经跌倒在地。
夏箐有些懵,脸颊上霎时浮上一道红肿的巴掌印,刺痛万分。
夏箐从未被如此打过,她脑袋一片空白,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她口腔中涌现丝丝的血腥味,夏箐皱了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抬手挥开庆澜,道,“做什么?闹事?”
夏箐心中十分的不爽,从早晨开始,她所经历的每一件不顺的事,都是庆澜或者她的团队故意为之。
庆澜冷笑声,夏箐没等庆澜说话,扬起胳膊将那一巴掌还了回去。
她没有白白挨一巴掌的道理,庆澜有些不可置信,她被打的脸一侧,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夏箐忍着手心酥酥麻麻的痛意,握了下手心,“我认为无理取闹不是一个艺人该在公众场合做的。”
夏箐忍着粗重的呼吸,尽力压制着脑海中如同电影画幕一般的回忆。
那些回忆就如同一根深深扎在肉里的刺,每每想起来,都会让她痛苦,麻木。
夏箐深吸一口气,竭力忽视手背上密密麻麻的幻痛。
小程先是一愣,随后慌忙跑到庆澜身前,她抬了抬手,无措地站在原地。
庆澜抬手将她推开,夏箐扶住即将摔倒的小程,将她挡在身后。
陈苒姗姗来迟,第一时间将庆澜拉在自已身后,她似乎来的匆忙,还有些喘息。
周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不少,庆澜的名气不算小,只是一小会的功夫,便有了一些围在一起的吃瓜群众。
陈苒将自已脑袋上的帽子戴在庆澜的头上,侧着脸,皱眉冷嗤,“疯了?”
庆澜正气头上,见陈苒没有帮自已,也跟着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计划捧新的艺人。”
庆澜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陈苒警告地看她,“庆澜!”
庆澜看向夏箐,绕过陈苒走到她面前,“你以为裴总的身边就只有你吗?”
陈苒握住庆澜的手腕向后一拉,庆澜却狠狠甩开,此时的她被怒火占据了理智。
她满脑袋都是夏箐和裴黎谈笑风生的照片,她想,一定是夏箐的缘故。
才导致自已被裴总放弃。
她不能失去裴黎这棵大树,无论是权利,还是因为喜欢。
夏箐隐约听出这背后的意思,陈苒见周围看热闹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她再一次警告道,“庆澜,谨言慎行。”
庆澜闭了闭眼,堪堪找回一些理智,帽檐下的双眼冷冷一扫,“还不去工作?”
此话一出,众人霎时消散,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庆澜盯着夏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夏箐只觉莫名其妙,手心的痛痒还未散去,她垂眼看了看。
站在夏箐身后的小程拉了拉夏箐的衣服,“你…你没事吧?”
夏箐收回手,“没什么。”
小程欲言又止,“庆澜姐她…”
夏箐摆摆手,“你还不去跟着她?”
“我…那我去了。”小程又看了看她,朝着庆澜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才脱力地靠在墙壁上,她回想着方才庆澜说的那些话。
裴总,是裴黎吗?
裴黎和庆澜?
夏箐几乎在一瞬间便想到了答案。
“怎么不去帮她?”
裴黎抬了抬帽子,双手抱臂,倚靠在墙壁上,两人站的地方极为隐蔽,再加之身前堆放了不少杂物。
几乎是将两个人的身影都遮挡住,裴邱把玩着手链,将冰凉的手链慢慢的捂热。
“没有人可以帮她。”裴邱勾着手链,抬了抬手指,慢条斯理地将手链重新戴在手腕上,“只有她自已才能帮助自已。”
裴邱看向夏箐,更准确的说,是看向夏箐脸上那醒目的巴掌印,她蹙了蹙眉,转而看向一旁的裴黎。
裴黎耸了耸肩,裴邱无言,缓慢移开视线,在剥离腐肉与尖刺时,不可避免会出现疼痛。
这是必经之路。
庆澜离开没多久,陈苒便发消息告知夏箐,晚上的典礼不再需要她全程陪同。
她可以离开了。
夏箐求之不得,将这条消息截图保存,以防后续的各种麻烦。
夏箐缓了会,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她看了看有些发红的手心,又看了看手背,疼痛已经散去。
由于蹲的时间有些久,夏箐站起来时双腿发麻,她深吸一口气,等待着麻痹感渐渐消退后才抬脚离开。
从员工通道离开,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带着热意的清风,外面的天还未全黑,路边已经早早亮起路灯。
她找了个长椅坐下,掏出手机看从B市回到A市的高铁票。
最近的一班高铁是二十五分钟后,夏箐当即便准备买这班高铁回A市。
早早回去,还能早一些吃上夏静做的饭。
她刚准备付款,手中的手机便被抽走,夏箐下意识抬头,入眼便是裴邱的脸,她忽然弯下腰。
夏箐紧跟着也抬起脑袋,在一瞬间,夏箐的嘴唇蹭过裴邱的脸侧,有些麻,有些软。
裴邱动作停下,她拉开了些距离,侧着脸看向夏箐,见夏箐一动不动,她忽地轻笑。
夏箐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已的嘴唇,她…
她这是…亲到了裴邱?
裴邱抬手用手背轻轻蹭过夏箐的脸颊,“疼不疼?”
夏箐脑袋向后躲去,扭头对上了裴邱的视线,离的有些近,夏箐甚至看清了裴邱瞳眸中自已的倒影。
夏箐心脏恍惚间停跳了一拍,咽了咽喉口,一时说不出话。
裴邱指尖擦过红肿的地方,留下丝丝缕缕的痒意,夏箐轻嘶了声,裴邱无奈地叹息。
“痛了?”
夏箐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低低地“嗯”了声。
她也不知这股委屈到底从何而来,也许是面对亲近的人,才会流露心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