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花种哪里来?
江箫将艾莉娅口中描述的花再描述给奈尔,还给他画了示意图。
不出所料,奈尔对此分外地陌生。
他进入森林也很少,活动的范围也是如此,从来没见过江箫描述的花。
阿瑞塔也好奇地凑过来。
“真的有这样的花吗?”阿瑞塔说,“像是幻想出来的。”
“应该会有吧……”江箫一时语塞。
的确,花瓣和水雾一样,颜色和深潭相仿,就连叶片都是月光流淌的样子……太抽象了。
可是艾莉娅说的很笃定。
不过阿瑞塔这句话猛地提醒了江箫。
万一这花绝种了怎么办?
不不不,不可能这样倒霉吧!
一到晚上,江箫就开始忐忑地观星,试图从星空中获取答案。
然而满眼都迷迷蒙蒙,似有似无。
虽然如此,江箫还是一边观星,一边也没有放弃寻找花的踪迹。她也告诉了一些其他的精灵,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动静。
当然,阿瑞塔这个劳动力她也没放过。
说起这个,江箫也很好奇为什么阿瑞塔愿意在这里待这么久。
阿瑞塔闻言发出了开朗的笑声。
“因为我打不过卡莱斯啊哈哈哈!”
“??”
你究竟在开朗些什么啊!
“而且,说好给小姐你的歉礼还没备好呢。”
“唔……等找到花种再说。”
总之阿瑞塔也在帮忙寻找。
但江箫非常怀疑他是否真的用心找,毕竟他常常笑成一个眯眯眼,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
这几天观星,虽然没看出花的具体位置,但是已经能基本确认它还存在。
奈尔很想帮忙,但是一但他更深入地走进森林就会被其他精灵戒备。他本人似乎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江箫还不想挑起纷争。
今天晚上江箫也仰望着天空,但并没有新的发现。
唉……
这是多少天了?
后天怎么说也该回去一趟了,要是再找不到花种,也就只能拜托卡莱斯……或者最坏的情况,就是换一种办法。
可是……即便真的能找到替代的植物,那也不是艾莉娅记忆中的模样。
好纠结……
回想起艾莉娅的表情,江箫心里叹了一口气。
算了,明天还要去看水渠的状态,江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决定今晚还是早点睡吧。连着几天睡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就算是卡莱斯加持过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要是当着别人的面真吐血了,那就太不妙了。
因为精灵挺多的,这儿也建了个临时驻地。所以现在江箫在这里也算有个小屋住了。
才准备歇下的江箫忽然听到了风的声音。
她坐起来往窗户方向望去。
是塞林。
他敲了敲江箫的窗子,背着月光。
“你……”
江箫一时停滞了呼吸。
“你为什么走窗户?”
不是有门吗?
塞林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好像想瞪江箫又忍住了。
“还不是你!”
我?
江箫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
之前一段时间,塞林总是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偏偏又保持着一段距离,江箫只能装作看不见。
但是白天就算了,晚上他也转悠啊!
江箫心想他估计是想说些什么,毕竟他是个别扭的性子大家都知道。
江箫第一天晚上等了他,等到睡着这家伙也没敢进来。第二天,第三天江箫已经没想着等他了,但还是能听到一点他在门口的声音。
一气之下,江箫直接撕了一张纸贴门上,叫塞林禁止入内。
不过最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江箫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毕竟他并不喜欢奈尔,而江箫自从找到了奈尔后他就没再现身。
这么多天,江箫差点都忘记门上还贴着那样一张纸了,气早也消了。
现在看着塞林憋屈的模样,江箫也憋着笑。
坏了,这家伙怎么意外的很乖啊。
说不让进就不让进,还走窗户。
江箫走近窗户。
因为精灵造的房子喜欢离地面一些距离,所以江箫在室内可以俯视塞林。
而塞林也微微昂头,天蓝的眼眸注视着江箫。
借着微弱的光亮,江箫看到塞林的面庞有好几条细小的划痕。即便在晚上,这些划痕在塞林白瓷般的脸上也很清晰。
金色的发丝好像也黯淡了不少,沾了尘土,也乱糟糟的。
塞林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
魔法的微光萦绕在他的周身,托举起了一株如梦似幻的花。
这株花被细心地挖出来,没有伤到任何根部,连土壤都被用心地包好。
就和江箫当初亲手教他的一样,塞林做的很好。
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花底,将它送到了江箫的面前。
花瓣似雾,色如幽潭……
这朵花带着淡淡的光芒,蓝色的光落在江箫的下巴。
这就是江箫要找的花,也是艾莉娅不曾再见的花。
的确和艾莉娅描述的一样,奇特美丽。
江箫缓缓睁大眼睛,黑色的眼眸里面满满都是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花朵。只觉得自已的呼吸都被这朵仿佛带着魔力的花夺走了。
“……对不起。”
在安静的夜晚,这次塞林的声音即便再小也藏不住。
江箫垂眸看着花。
“所以这算是赔礼?”
塞林的心因为江箫这句轻飘飘的话顿时提了起来。
“如果我说我不原谅,你是不是要说不原谅就不给我了?”
塞林猛得抬头,天蓝的眼眸里盛满不可置信和受伤。
“我才不会!”他的语气激动,连手都在抖着,“我不会……”
可是他之前不就是这样和她说的吗?
“嗯?”
“如果你不原谅我……”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似乎自已也不能接受自已口里说出的如果。
“……那我也会给你。”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精灵少年手里的花还在夜风中摇曳。
“大不了我明天再来!明天还是不原谅,那我就后天来!”塞林自暴自弃般地说。
“……”
“……喂,沉默干嘛!”
“噗嗤。”江箫捂住嘴,撇开头一下没忍住笑了。
塞林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尖尖的耳朵也彻底沦陷。
江箫双手接过花,指尖相碰的那一刻才发觉塞林的指尖都在发烫。
“那我就收下了。”江箫忍着笑,“不然我可不想以后还要在窗户挂一个禁止塞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