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是没必要揪着刚过门的新妇下地干活。
“没有冲跑……”杨氏胆怯的说道。根本冲不跑,天连天的,都干旱了三四个月,地里的苗儿八丈远一颗,还不知道能收多少粮食呢。
“我们家就景曜一个壮劳动力,我心想新媳妇年轻,总能帮着景曜干点,怎么着也比我老婆子强,谁知道这新妇是把脱了把的斧头——没用。”
杨氏鄙夷的看向许芊凝,那皮肤白得能刮下二斤面粉,一看就中看不中用的骚货。
听到这话,陆族长看了看眉若弯月,清眸灵动的许芊凝,试探性的问道:“景曜家的,你能帮景曜送口饭去不?”
这个要求不高。
陆族长这是石头缝里塞棉花,软硬兼施。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要是一个劲儿的数落杨婆子,那许芊凝在陆家日子只会越来越难。
幸好许芊凝重活一世,前世她点着过两次陆家灶房,才摸索出来怎么使用农家土灶台。
杨婆子和她两个闺女也不走,就等着许芊凝出丑。
陆族长也不走,他都管了一半了,一走杨氏还继续欺负许芊凝,要是把这新妇媳妇跑了,景曜那可怜孩子真要打光棍了。
村里和他等边大的少年郎孩子都能捉知了猴了,他还光棍杆子一个,身边连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可怜的紧。
陆景曜这孩子是他护着长大的,和自己孩子没区别。
喜欢看东家媳妇挨了打,西家懒汉偷瓜子的长舌妇也不走,就想看看这杨婆子怎么收拾这城里的千金小姐的。
他们打心眼里有点嫉妒品德败坏的杨婆子竟然能娶到那么貌美的儿媳妇。
巴不得杨氏把新妇打跑,他们好看笑话。
许芊凝放下洗脸盆,走进灶房,拿起灶台上的火折子点燃了干燥的芦苇松毛,又把芦苇杆子折了几段搭在上面。
没一会儿,灶台火就燃了起来。
长舌妇互相看了眼,这也不是杨婆子说的扁担吹火,一窍不通啊,杨氏又在“鬼嚼蛆”。
杨氏面色难看,高颧骨抖了抖,哼,会点火又怎样,她就不相信这千金小姐会做吃食。
在杨氏质疑的目光中,许芊凝把锅洗干净,又在锅里放了点水,她要烧开水烙薄饼。
她去院子里摘了几个辣椒,薅了几颗小葱。
这时候掀开放面的缸,发现里面只有一葫芦瓢荞麦面。
这时候锅里的水开了,许芊凝用开水把荞麦面烫熟,揉了有些软的光滑面团。
杨氏和长舌妇们震惊,这富人家的千金小姐竟然会做饭。
竟然知道软面饺子硬面用来吃面条,烫面薄饼香嘎嘎。
真不简单啊!
杨氏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生疼!
许芊凝把面醒着,把土豆削皮,切成细条,放清水里浸泡,又开始剥蒜切碎。
这次就连刚刚嗤之以鼻的陆招弟和陆盼弟也十分震惊。
土豆还要削皮吃?他们都是洗干净了直接切成块炖的。
许芊凝在锅里放了一勺猪油,油热后放蒜,炒出香味才放清水浸泡过得土豆和切成丝的青椒。
锅底的火烧得特别旺,噼里啪啦响。
很快锅里的菜冒出了沁人心脾的清香味,勾着围观的人胃里的馋虫翻跟头。
翻了十来次,许芊凝就把青椒土豆丝盛了出来,开始擀薄饼烙,她提着饼胚子一边转圈擀,一会儿就擀出一块,溜边儿下锅,翻了几次面,两面略微有点黄便抄出来烙下一块薄饼。
手速快到众人还没有看清楚,劲道软和的荞麦面薄饼便烙好了。
陆家的破灶房里一下就溢满了香味,陆招弟馋得舔舌头,情不自禁多吸两口气。
可嘴巴却阴毒的很。
“千金大小姐真不会过日子,一顿就把家里一个月吃的荞麦面吃了,炒菜不是清水炖炖还放了猪油,这么下去,我们陆家吃早晚被她吃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