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前几年因为陆大顺家把刚过门第三天的媳妇儿打跑了,女方娘家兄弟绑了陆大顺跑了十个村巡村,我们清水村在这附近十里八村名声都臭了,谁家姑娘都不愿意嫁进来了。”
杨婆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许芊凝是故意说给邻里乡亲听的,人要脸树要皮,众怒不可犯,她黑了脸:“我这是手把手教我儿媳妇做事,你们眼睛长在后脑勺了吗?
我哪只手打了新妇?睁眼说瞎话!
刚过门,新妇就能跳婆母头上扬武扬威了?”
杨婆子横眉冷对,做出一副长辈教晚辈做人的架势。
许芊凝站在门边,保持可进可退的防备之势。
周围有的乡亲邻里起哄,“哪家不是打出的媳妇,揉出的面。”
杨婆子见有人向着她,底气更足,“陆景曜呢,让他赶紧下地干活,招弟和盼弟家里农活忙不完,还等着他去帮忙呢!”
许芊凝也有些恼了,沉声道:“我家景曜又不是老黄牛,干完自己家地里活,凭什么还要去大姐家和二姐家帮忙?”
许芊凝都怀疑陆景曜不是杨老婆子亲生的,陆景曜今年才二十六岁,而陆招弟和陆盼弟的儿子都比陆景曜还大。
自己家有好几个儿子,舍不得用,脏活累活都让陆景曜去干,陆景曜的命比老黄牛还苦。
听到许芊凝不让陆景曜去帮家里干活,心疼儿子的陆招弟气得就冲上去,差点抓住许芊凝的头发。
这个大姐陆招弟脾气火爆,可喂是母鸡中的战斗机,娇娇女许芊凝武斗肯定吃亏。
就在这时清水村陆氏族长含着大烟袋路过,他训斥道:“杨氏,一大早你在发什么疯?
地里的活干完了?有那疯劲儿怎么自己不去帮两个闺女家干活,在村子里撒什么野?”
被陆族长训斥,杨婆子如老母猪卡栅栏,进退两难。
她看了看族长,心虚的眼神闪烁了两下,“芊凝这孩子日上三竿还不知道下地干活,我说叫她起来干活,她懒到屁眼冒烟不挪地。”
杨婆子的男人在陆景曜三岁的时候就死了,家里没个男人,要不是陆氏族长雷霆手段,她这一支孤儿寡母的早就乡里乡亲欺负死。
杨婆子见识过陆族长发威,她很怕这个老头儿。
当然,村里没人不怕陆族长的。
陆族长知道许芊凝是西津渡首富许家的千金小姐,虽然是假千金替嫁过来了,可能不擅长农活,但是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只要能和陆景曜好好过日子就行。
因为陆大顺那个混账玩意儿,自己打光棍就算了,还让村里其他庄户人家娶媳妇一年比一年难,陆长胜家娶的媳妇有小儿麻痹症腿脚不利索,不能下地干活。
但是能下崽,三年生俩,一个孩子比一个孩子机灵,媳妇儿不能干活就男人干,媳妇只要能下崽就行。
他每天起床都会绕村子转几圈,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杨婆子为难新妇。
这可是犯了陆族长的大忌,村里没有新妇嫁过来下崽,几十年后,他们陆氏一族不得绝种啊!
他怎么有脸下去面对陆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啊!
陆族长吧嗒吧嗒吸了两口旱烟,“你家地里粮食要被大雨冲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