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子就认为儿子应该愚孝,儿媳被婆母磋磨天经地义,这些老观念深深刻在杨氏脑子里,她并不觉自己有错,错的都是别人。
没有她,陆景曜在婴儿的时候就死掉了,她是陆景曜的娘,想怎么对陆景曜是自己的事情,任何人没有权利插手管。
陆景曜娶了媳妇,媳妇也得听她的,她要给新妇好好立规矩,规矩学不好,就不给吃,不给喝。
不听话就打,揉出的面,打出的媳妇。
试问谁家媳妇不挨婆婆打?
打一顿不听话,就多打几顿。三天打九顿,自然听话。
“杨婆子,你只顾自己快活,有没有问过陆景曜想不想被你生出来?”许芊凝才不惯着这瘟婆子。
杨婆子梗着脖子,瞪着眼睛:“我把带到这个世上,他就应该感激我,哪里还会不愿意。”
陆景曜眉眼间竟是冰冷,声音森寒:“我宁愿你们快活时甩出的鼻涕粘到土墙上被苍蝇吃了。”
陆景曜的话,让围观的村民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之中很多人,眼底都爬上了一层酸楚,认为打骂孩子是正常的,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孩子的感受,今天陆景曜的话让他们反思,或许有选择的话,他们孩子也不想要他们这样的爹娘?
不行,回家得对自己儿女好点,当时甩出来的鼻涕没有粘土墙上喂苍蝇,现在就要做个好一点的爹娘。
许芊凝看着陆景曜黑目蒙上了一层寒意。她瞳孔一缩,看向杨氏眉眼间满是厌恶。
“杨婆子,人和人的感情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你日日往死里欺负人,不给人活路,是想逼死我?你要是把我逼死了,怕是十里八村的姑娘都不敢嫁入清水村了,你见过哪个村新妇进门三四天就被婆婆逼死的?”
村民们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面色大变,谁家都有两三个男娃,现在说亲都难了,再闹下去,恐怕花别人村三四倍的钱,都没姑娘愿意嫁进清水村来。有的人家实在娶不到媳妇都让儿子入赘到别人家了,可见被逼急了。
很多人纷纷指责杨婆子,“杨婆子,你坏良心了,处处针对你儿媳妇!你还是人吗?”
“杨婆子,你干的是人事吗?畜生都不如!”
“杨婆子,见过坏种,没见过你这种比茅坑里的蛆虫还恶心的坏种!”
“杨婆子,你真不是东西啊,什么老虎都对自己孩子好,你比老虎还虎鳖啊!”
“杨婆子,你个遭大瘟的,我儿子要是娶不到媳妇,都是你坏的!我跟你没完!”
果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要关己,人人自危。
顷刻间,杨婆子成为全清水村的敌人。
杨婆子被那么多人指着骂,被骂得面如死灰,她色厉内荏的叫喊:“不是这样的,我没做错事情。
儿子本来就得听老娘的,儿媳妇不打不懂规矩,历来清水村都是如此……”
许芊凝一刀砍在杨婆子的裤腿上,撕拉一声,杨婆子裤腿坏了大口子。
“什么叫儿子本来就得听老娘的?我就知道地里所有农活都是我们家陆景曜干的,他不但要干自己家的活,还要干他大姐二姐家的活,陆招弟和陆盼弟家男人是死绝了吗?
你不疼你陆景曜,把他当牛使唤,我疼他,我护着他!”
陆景曜昨晚流了不少血,干完自己农活,坚决不能去帮陆招弟家和陆盼弟家了。
杨婆子听到许芊凝说今年不让陆景曜帮他大姐二姐家干活了,立马气到跳脚:“凭什么不帮他大姐二姐家干活!以前都干了,今年为什么就不能干了?就是因为娶了个搅事精的新妇吗?那休了她!”
以前杨婆子用孝道压着陆景曜,如今都撕破脸干架了,谁也压不住他们。谁要是逼她家陆景曜,许芊凝就用镰刀砍了谁!
“杨婆子,你不用舔着你大屁股脸装好人,让我家男人不要命的操劳。
吃不好,穿不好,天天干活累到四肢抬不起来,身体多亏空啊!你别死皮赖脸的用什么孝道来使唤我男人,你不心疼你儿子,因为你畜生都不如!
我心疼我男人!坚决不让你们当老黄牛使唤!”
许芊凝一边说,一边挥舞着镰刀,刀刀贴着肉,但是就差一点点就见血了。
许芊凝步步紧跟!
吓的杨婆子连连后退,这次是屎粑粑都被吓出来了。
“景曜家说的对,杨婆子那天我让陆大憨抽你,让你长长记性,看来抽轻了!”被人请来的陆族长并没有向着杨婆子,而是站在了许芊凝这一边。
闹出那么大动静,早早就有人去打谷场那边请陆族长了,陆族长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许芊凝追着杨氏砍,虽然看起来虎虎生风,但是他发现这个丫头极有分寸,只是砍破衣服,杨氏一块皮也没掉,他便没有出来阻拦,隐藏在人群里看戏。
看到许芊凝镰刀耍得刀光剑影,杨氏一声声凄惨的嚎叫,陆族长听着极为畅快,杨婆子这个死老婆子仗着自己年龄大,辈分长,在村里不是顺走东家的一把小葱,就是顺走西家的一个鸡蛋,偷奸耍滑,泼皮无赖,甚是让人厌烦。
村里最坏的就是这瘟老婆子,偏心两个闺女,对小儿子十分冷漠,三岁的娃死了爹本来就伤心至极,瘟老婆子竟然把他赶出来单过。
一间四处漏风的破草房,一粒米一件厚衣服都不给,这是欺负三岁孩子不懂事,要活活冻死饿死他呀!
许芊凝骂得对,这瘟老婆子畜生都不如。
三九寒冬,小小的孩子没有厚衣服,没有被褥,要不是陆族长看不下去,让媳妇儿拿了床被褥和几件破衣服给那孩子,恐怕陆景曜在破草房里第一晚就冻死了。
三岁的小娃娃也不会生火做饭,要不是村里其他村民看小小孩儿可怜,隔三差五送口热乎饭,陆景曜不被冻死也被饿死了。
不给孩子吃不给孩子穿,但是杨婆子那个黑心肝的会拿竹子抽陆景曜,让那么小的孩子冬天上山砍柴,春天四处挖野菜,夏天下河捞菱角,鸡头米。秋天下地帮忙农收,让人看着都心疼。
陆族长指着杨婆子骂道:“你看看你把景曜这孩子身体磋磨成什么样了!脸色蜡黄,就连口唇都苍白到毫无血色。一看就是三岁以后过得太苦了,伤了身体根本。”
其他村民也纷纷指着杨婆子骂:“幼年时候伤了根本,就活不大了,很有可能二三十岁身体就不太行了。杨婆子,你做的是人事吗?你这种人脑子缺根弦儿,心脏缺个眼!”
“我看杨婆子是屎壳郎带面具,臭不要脸!”
“看杨婆子就烦,还说她儿子不孝顺,不和她一条心,她是棺材里放屁,整天阴阳怪气的,谁见她谁烦!我要是她儿子,把她卷草席里,扔东山喂狼,这死老太婆早死家里早清净。”
“我看杨婆子是屁眼长嘴巴里了,张口就拉!”
“她明明是乌龟吃王八,六亲不认,对自己儿子都不好的人心思歹毒!这种人你不要和她处的好,说不定哪一天就在背后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