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几声狗叫惊醒了两人身上萌生的燥意。
男人视线落在女人的朱唇上,喉结翻滚,他强行压下了更加炽热的情绪,“我把粮食搬进地窖里。”
许芊凝娇娇呼了口气,收回挂在他脖间的手,“夜深了,下露水,打湿了粮食容易发霉,还是赶紧收在地窖里吧。”
前世闹饥荒,大雪纷飞的时候,一群流民涌进了牛头镇私塾先生的家里,搬空他们家的地窖,打死了他们,最后为了毁尸灭迹直接烧了他们的房子。
一想到这,许芊凝心中一阵隐隐不安,觉得这么多粮食在自家地窖里也不安全。
“陆景曜,你知不知道深山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藏粮食,这么多粮食在家,我怕会有人来翻走……”
听到许芊凝的话,正准备搬粮食的陆景曜眸色黯然了几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吃饱过,家里有一袋米,大姐能闻着味儿过来,把米搬回家,一粒米都舍不得施舍给他吃。
许芊凝是第一个关心他能否吃饱的人,想到这,陆景曜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好,你先回屋里休息,我去藏粮食。”
……
夜里被尿憋醒的大顺子,看到陆景曜家门口放了几袋米,惊得尿都撒裤裆里了。
原本大顺子就嫉妒陆景曜娶那么好看的千金小姐,自己现在老光棍一个,他却日日抱着美人睡,他嫉妒陆景曜嫉妒到发疯,晚上还偷偷去听人家墙角了。
如今地里庄稼眼见着快干死了,家家都吃不饱饭,陆景曜竟然有那么多粮食,大顺子嘴角扬起阴邪的笑容。
果然许芊凝这个假千金在西津渡首富许家藏了不少私房钱。
这么多粮食,许芊凝比他想象的还要富贵!
如果把这娘们强了,她的钱不就是自己的钱了吗?
大顺子看上的不是这一点点大米,看上的是数不清的金山银山。
……
许芊凝见陆景曜把红薯和南瓜搬进地窖里,她也搭把手搬了一下,陆景曜心细,把家里米缸面缸添满了,又在地窖里放了二十斤左右的米面才把剩下的米面藏在其他地方。
忙完这一切,许芊凝呼了口气,家有余粮,心底不慌。
闲下来,许芊凝便觉得身上十分黏腻,感觉再不洗澡都要冒酸味儿了。
她往锅里添了几大葫芦瓢水,然后开始烧水洗澡。
她点上火烧了水,刚刚去翻了一圈,发现家里没有洗澡盆,只有一个大木盆,很久没人用,上面都是积灰。
许芊凝里里外外洗了两遍,提进屋里,倒了点热水,再倒进去一点冷水,然后将房门抵起来才准备洗澡。
她刚刚脱了衣服,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许芊凝吓得立马抱起衣服挡在胸前,躲在墙角。
陆景曜不知道许芊凝在洗澡,他猛地将门关上,嗓音低沉,“你洗澡吧,我在门口帮你守着。”
许芊凝这才从惊慌中缓过神来,家里的门早上被杨婆子和陆招弟都快砸烂了,这样的门对于壮汉来说轻轻一推就开了,洗澡确实不安全。
她又不能像男人那样随意在院子里冲一下就能快速解决的,她得仔仔细细清洗每一寸皮肤,一想到这,许芊凝面红耳赤,难道以后每次洗澡都让陆景曜在外面守着吗?
他听见水声会不会想入非非?
想事情的许芊凝心不在焉的把脚放进盆里,脚底的水泡碰上水,痛得她惊呼出声,看来明天走路都得一瘸一拐的了,看着脚伤,明天大概不能进山采草药了。
许芊凝心事重重的洗着澡。
等她洗完澡,穿好里衣,披着长发,鼓起勇气拉开了房门,“陆景曜,可以帮我把水抬出去吗?”
男人身形颀长,听到许芊凝说话,微微转身看了许芊凝一眼,眼神有些冷厉,“哪里受伤了?”
许芊凝被他的眼神吓得,低低地说了一句:“脚疼。”
借着屋里昏暗的烛火,许芊凝看到汗珠顺着男人冷硬的脸颊滑落到下颌,男人一步步逼近,他身姿挺拔,宽肩窄腰,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小山一般。
陆景曜粗壮的手臂轻轻一揽,就将许芊凝打横抱起。
把她放到床上,便用带着粗茧的大手,轻轻的托起她的脚踝。
许芊凝的皮肤白皙细嫩,被男人粗粝的大手摸着脚底的伤口,有些疼,引得她忍不住的轻颤。
男人忽而钳住许芊凝因为疼痛想缩回的脚,“忍一忍,我上草药。”
男人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不容拒绝。
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草药,把草药放在手里搓揉出汁,然后把许芊凝脚上的水泡仔仔细细的敷上草药。
草药汁冰冰凉凉的,刺激一下脚底的水泡,“痛!”
许芊凝惊呼出声。
男人忽然低下头,轻轻的吹着她的玉足,他一边吹一边上药,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青筋隆起的大手捧着视若珍宝的玉足:白皙如玉般的皮肤,脚趾圆润得像刚剖皮的花生米。
男人姿态放的很低,许芊凝突然如被炙烤在火架上的兔子,她脸发热发烫。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两只脚的药都上完了。
许芊凝恨不得拿被子捂住自己红如喝了烧酒的脸颊,却硬着头皮说:“谢谢。”
“最近不要碰水,一两日便好。”男人脖颈处的汗珠,顺着他的肌肉纹理往下流。
许芊凝慌忙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粮食藏好了?”
“嗯。”男人起身端着许芊凝的洗澡水就往外走。
许芊凝突然想起来,她今天买了四个大肉包子还没有给陆景曜吃。
她等了半天却不见男人进来,猛得站起来,疼得她差点摔倒,男人急急忙忙的进来,“怎么了?”
许芊凝从篮子里拿出油纸,里面包着四个大肉包子,“你晚饭没吃吧,吃点肉包子垫一垫,明天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陆景曜眸子亮了几分,他不由得多看了许芊凝一眼,摇曳的烛火下,少女气质淡雅如兰,眉目如画,眼神温柔而又迷人,黑发如墨,衬得她的皮肤如雪,晶莹剔透。
身上穿着宽大的里衣,却难掩曼妙身姿。
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自己这样的山野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