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了点时日赶回陶县,进城前怕被人认出先做了点伪装,他现在还是逃犯的身份,让人认出会比较麻烦。
进城后他本想随意找个客栈先歇着,却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已,以为是自已哪暴露了身份,心里一惊。
将人引到小巷子里抓住,却发现跟踪他的是个乞丐,还不等他开口审问,那乞丐先求饶了:
“大侠轻点,轻点,我没有恶意。”
“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声音轻柔地问,压在乞丐脖子的手上多出了一把匕首。
感受到放在自已脖子上的匕首,小乞丐动都不敢动,赶紧解释;
“大侠你先松开我,先松开。我没有恶意的。是祥福客栈小二让兄弟们帮忙留意个人,小的看衣物和身材描述和大侠你很像,就想跟着看看确认是不是。”
语气迅速生怕说慢了那刀就划破自已的脖子。
冯栖迟不太信,除非他身份暴露了,不然这陶县不该有人找自已,但这小乞丐却是是个普通凡人,他便放下了匕首放缓了语气追问:
“你知道是谁找人么?”
小乞丐感受到匕首离开了自已脖子,舒了口气将自已知道的全盘托出:
“是位带着剑的女侠,还有个带剑的大侠与她同行,他们说看到你这样装扮的人,让你去福祥客栈,就说是你师姐找他,你就能明白了。”
一听这话冯栖迟就知道找他的是陈泠泠,放下了戒心。
原本以为这次下山和他们的不会再有交集,却没想到他们会来陶县找自已,给了小乞丐一锭银子放人离开后,他便直奔福祥客栈而去。
刚踏进去小二就热络的迎了上来,听他是来寻人热情也丝毫没退,语气热切的说:
“确实是有位住在我们客栈的客人拜托我们帮忙寻人,只是他们现在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公子你要在这等他们么?”
冯栖迟这几天连着赶路实在疲惫,不想多折腾,便让小二给他开了间房,等那两位寻人的顾客回来了来房间告知他一下。
小二高高兴兴的给他开好房带他上楼,进了房间他对自已施了个除尘诀就躺床上开始昏睡,外套都来不及脱,等听到敲门声响起时外面天已经开始变暗了。
他迷迷糊糊醒来强打精神出去开门,敲门的正是陈泠泠,陈泠泠原本看到衣衫不整来开门的人正开口打趣:
“师弟你这...”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开口,见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认错人了。”
陈泠泠转身要走,冯栖迟此时才彻底清醒过来,叫住陈泠泠:
“师姐别走是我。”
陈泠泠离开的脚步停下,又走回来上下打量他,除了脸比较陌生外,声音和身形却是自已师弟的,便疑惑的问:
“你这脸是?”
冯栖迟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已不方便以本来面目示人,然后歉意的说了句让她等一下自已先收拾一下,陈泠泠便让他等会去天子一号房找她。
冯栖迟收拾妥当后便去到陈泠泠说的房间,俞千山也在里面,正专心的拿小刀在手上类似牛角的东西上刻画着什么,听到进来人,他头都没抬一下。
陈泠泠好奇的问了句:
“师弟你这是用的什么手法改变的面目?我竟然瞧不出来。”
有些法器是可以改变面目的,只是如果比使用者修为高就能看透。
冯栖迟不好意思的点头点头解释:
“我身上没有可以改变容貌法器所以用的凡人方法,没法器那么便捷。”
陈泠泠听到这话,二话不说从储物袋里取出简约的耳饰递给他说:
“师弟你用我这个吧,这是可以改变容貌的法器,你带耳朵上就行。”
冯栖迟连忙摆手说:
“这怎么好意思,师姐你们带我下山已经是帮我忙了,怎么能再收你的法器。”
陈泠泠却是强行把东西塞到他手上说:
“都是同门别这么客气,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再说我还有事拜托你呢,就当提前给你谢礼了。”
冯栖迟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了,将东西带到上后问到:
“师姐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
陈泠泠语气无奈的解释: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和师兄这次去双丰村是因为宗门收到请求,说那边有妖兽流窜吃人,已经吃十几个了,我们此次下山就正好顺路去看看。
去了发现是一种名叫独的妖兽,喏,师兄手上那就是独的角。
他们原本是生活在那边的深山里,和凡人没交集的,结果那边深山去了个新的妖兽,独群打不过被赶出地盘搬迁到离人类居住较近的山林了。
有几只有时候就会出山遇到村民,村名见到他们会受惊驱赶,这也让独受到惊吓就咬死咬伤了一些村名。
我们又不能对独兽赶尽杀绝,便想在有人烟的方向设置一个阵法结界,让他们只能往深山跑不能往外跑,只是这个结界比较大需要两个人辅助我,我便想着来找你帮忙。”
冯栖迟有些迟疑,于情于理这忙他都该帮,只是他这边还有计划需要执行,如果需要的时间较长恐会耽搁,想了想他开口问:
“需要多长时间呢?”
陈玲玲宽慰他:
“半日即可,我知道你来这是有事要办,耗时的肯定不找你。”
冯栖迟这才松了一口气应下,陈泠泠又拿出一个圆球样式的东西给他说:
“需要的灵力比较多,你修为低怕支撑不住,这个你先拿着,今晚补充好灵力,明天也一直带到山上,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灵力。”
冯栖迟接过收好,记下明日出发时间后离开了。他离开后陈玲玲对还在独的角上刻法阵的师兄说:
“师弟人其实挺好的。”
俞千山没回应,隔了一小会他有些烦躁的将手中东西放下说:
“你刻吧。”
说完转身离去了。
陈泠泠知道这是请师兄帮忙布阵的代价,无奈的拿起来继续师兄没刻完的阵法。
冯栖迟一觉睡醒没那么疲惫了,吃完晚饭便出去趁夜安排自已的计划了,他洗去脸上的伪装出门去了。
俞千山刚刻阵法刻得烦躁,此时心情不太好,没有心思打坐,又没人可以切磋剑法,只觉这凡人县城颇为无聊。
正想去山里找灵兽过过招,就见到自已那位师弟躲躲藏藏的溜出门了,看起来不像去干好事的样子,脚尖一点,便跟在了他身后。
冯栖迟先是到了铁匠张大家,张大看他完好出现很是激动,冯栖迟安慰半响他才稳定了情绪,听他让自已找个能为了钱不要命的人,两日后酉时在书院外躺路中间,可能会受一顿打,但能保他不死,说完递给张大两锭金子让他先给人一锭,事成后再给另一锭。
张大是冯家老仆的孩子,父亲帮他们去了奴籍,并且给了一个铺子让他家有谋生手段,张大一家对冯家心存感激一直忠心耿耿,听了冯栖迟的话,丝毫不问缘由和金锭的来处,接过后就按照吩咐办事去了。
张大这边吩咐好,冯栖迟又去到城外道观找人,这个道观有个道号玄去病的道士长期在东城街头摆摊算命。
大家只知道他的道号不知道其本名,他其实是冯家二房的孩子,从小体弱多病被送进道观,没想到长大了直接出家成道士了。
每日在街头算命是为了赚钱养道观, 也是因此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冯家人逃过一劫,冯家被抓时他正赶往冯家赶,走到半路就遇到二叔吩咐来找他的小厮赶回去了。
冯栖迟找到他时他已经睡下了,被冯栖迟喊醒打量半晌才认出是他,立马清醒问他:
“栖迟你怎么在这?我父亲呢?跟你一起么?”
冯栖迟来不及多解释,他知道刘进财的老婆信道,和这的观主有点交情,便长话短说的交代:
“我是逃回来的,你父亲他们还在去徭役地的路上,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想尽办法让冯进财儿子两日后酉时去书院门外,这关乎到冯家人能不能回来,你一定要尽全力办到!”
听到他说关乎冯家人,玄去病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冯栖迟没多停留,赶到城郊一处庄子,庄子清新典雅,院内竹影斑驳颇有一番雅意, 庄内到处灯火通明,能看出庄子主人并未歇息。
如果说陶县最受人尊敬的是冯家,那么最不能惹的就是王家,王家在陶县只是个商户,手上并无什么实权,但却没人敢惹。
只因为王家这个王,是当朝太尉王言傅的王,也是当朝皇后娘家。
这个王家并不是王家直系,只是旁支分出来的,但谁都知道,他家每年盈利至少五成是上交给京城那个王家的。
所以虽然只是个商户,但谁也不敢惹,好在他家也只是专心做生意赚钱,不是那种嚣张跋扈之辈。而冯栖迟之所以来这,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冯家出事前冯栖迟原本是在隔壁县的春山书院上学,那里的老师是冯父的知交好友,一日被冯父一封信匆匆喊回,原因也是冯父收到的一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