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唉呦,吓娘一跳,儿啊,你怎么醒了”。
“刚才敲门的时候我就醒了,我见爹爹急急忙忙的出门去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一会再说,我觉么着文生这孩子有点不太好,恐是发烧了,你在这看着他,我去镇上找大夫”。
文家礼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孩,皱了皱眉说:“我去吧,天那么黑,您自已去我不放心。”
“那你自已去我就放心啦?”陈梅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同意地说,“你又没有我熟悉路!”
就在这时,文初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说道:“娘亲,您在家看着文生哥哥吧,我和哥哥去请郎中。”
陈梅看着穿戴整齐的文初,心里明白他们肯定都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不禁叹了口气。
文初也是一脸无奈,她本来正在做一个美梦呢,梦到自已在树下摘菌子,突然从树上跑出几只可爱的小松鼠。
这些小家伙们从洞里掏出坚果就往她头上扔,咚咚咚的,把她的脑袋都快砸懵了。
结果,她就这么被砸醒了。
醒来后,她才听到有人敲门。
而且,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了,不是她故意偷听,而是那些话自然而然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原本她并不打算起床,但听到隔壁哥哥房间传来的动静,她才决定起来看看情况。
不管如何,陈梅最终还是同意了。
“去镇上路不好走,你们俩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大夫不愿意来,一定要让他多开一些风寒药回来。”陈梅不放心地叮嘱道。
她将手中的二两银子递给文家礼,并再次嘱咐道:“老大,这钱你可要收好了,把妹妹照顾好。”
陈梅心中满是担忧,若不是家里有病人需要照顾,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她怎么会忍心让两个孩子去镇上呢。
文家礼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已明白。他紧紧牵住文初的小手,然后一起往镇上走去。
文初回头看了一眼尚未返回的陈梅,她一直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他们离去的方向。
文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向母亲挥挥手:“娘亲,快回家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陈梅也微笑着摆摆手,直到孩子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转身回到家中。
与此同时,文父正在前往村里帮忙的路上。当他到达文生家门口时,发现已经有许多村里人聚集在那里。
有人看见他,友好地打了声招呼:“严平,你也来了。”
文父点点头,他也顾不得寒暄,急忙走到文生家门前。
门口坐着一个妇女,头发散乱不堪,满脸泪痕,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
文父见状,轻声喊道:“嫂子。”
女人听到声音后,眼神微微晃动,看到眼前的文父,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文父的手臂。
“严平啊,你力气大,你快去救救我公爹吧!我家孩子他爹已经挖了好一会了,呜呜……”说到这里,女人忍不住哭泣起来。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我的天啊,呜呜呜……”女人越哭越伤心,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见她如此悲痛欲绝,文父心里也很难过,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安慰道:“嫂子,您先别急,我这就去帮忙。”
尽管心中并不抱太大希望,但文父还是加快脚步,向废墟走去。
毕竟文家老太太一直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而老头的腿又有残疾,如今遭遇这场灾难,情况恐怕不容乐观。想到这里,文父不禁深深叹息。
当他赶到时,发现文力等几个人正奋力地将大块的积雪和木头往外挖。
文父立刻加入其中,与他们一起努力挖掘,希望能尽快救出被困的人。
众人合力将废墟清理干净后,发现两位老人已经没有了呼吸。文父看着两位老人的遗体,心中一时沉重不已。
“爹啊,娘,我的娘啊,都是儿不孝啊,让您两位老人家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还被雪给埋了啊”。
“我的爹啊,啊啊啊,都怪我,这该死的老天爷,为什么啊”。
文力痛心的捶打着自已的胸口,声嘶力竭的哭喊着,那凄惨的哭声划破夜空,回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每一声哭喊都是对命运的不甘和对亲人离去的悲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文父默默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伤,但却没有说出更多的话。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节哀……”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走上前来,他们用温暖的话语和真挚的目光表达着对文力的同情与安慰。
然而,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减轻文力心中的剧痛,他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
而此时,在文初家里的文生同样睡得很不安稳。
陈梅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忐忑之情。
她一方面担心着去镇上的兄妹俩是否能平安无事;另一方面,她也害怕文父那边会传来不好的消息。如果两位老人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陈梅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针线,试图用忙碌来驱散内心的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就这样熬过了漫长的一夜,直到天亮时分。
突然,房间门轻轻响动,发出细微的声音。陈梅整晚未眠,此刻立刻警觉起来。
她抬起头,只见文父正站在门口换鞋。
“怎么没睡?“文父关切地看着妻子,注意到她眼底下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他走上前,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陈梅却焦急地询问道:“我怎么能睡得着!怎么样,人有没有救回来?”
文父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一时间整个屋子内都寂静下来,陈梅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可…天不遂人愿,这下孩子醒了,可怎么跟他说啊。
陈梅望着床上还在出着虚汗的孩子,心中微微顿痛,心疼地说道:“就是可怜了文生这孩子,这么冷的天气……”
她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文父揽过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灾人祸谁也预料不到。先顾好我们自已家吧,文生这孩子是发烧了吗?”
陈梅抹了抹眼泪,点点头,“嗯,我摸了一下额头有点烫,应该是发烧了。”
“那得赶紧想办法退烧才行。”
陈梅接着说道:“咱儿子和闺女大半夜就去镇上请郎中了,再过一个点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什么!你让两个孩子大半夜去镇上?简直是胡闹!”文父生气地说道,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别着急,我也是没有办法。”
陈梅急忙拉住丈夫,解释道:“文生这孩子耽搁不得,我已经给他喝过姜汤了,可是烧一直不退。而且家里又没有药,只能去请郎中来看看。我也担心会有人找上门来,所以就让他们俩去了。”
“唉,你真是糊涂!”文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晚了,外面又这么冷,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知道错了,当时只想着文生这孩子不能一直这么烧下去,没考虑那么多。”陈梅懊悔地低下头。
文父沉默片刻后,决定亲自去接孩子们回来,他披上外套,匆匆忙忙地走出了门。
留下陈梅在屋里照顾生病的文生,同时祈祷着孩子们能够平安无事地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