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怀着犹豫纠结的心情，在第二天如约来到了牙视位于京都北三环的总部大楼。
薛添律师早已在大厦一楼的大堂等着我。她笑眯眯的和我打了招呼，然后便带着我进入到了位于25层的办公区域。
薛添律师一路上有说有笑，但却完全没有提及我的小助理。我心中暗暗窃喜，这帮精致的利已主义者，果然对小人物都不怎么具备记忆力，很好，很好！
对于牙视集团的实地走访，远比我想象的要简单敷衍很多。我本来想着如果有大领导来迎接，我应该怎么和人客套两句。要是他们的大老板贾长亭亲自见我，我会不会紧张的手心发抖呢？
但事实却狠狠的打了我的脸。整个集团里，既没有人来迎接，也没有开什么专门的座谈会议。
薛添律师只是将我领到了一间小小的会议室，不一会儿，一位部门经理带着两个年轻的员工接待了我。
他们将牙视最近发展的大好形势进行一番夸张的介绍，整整一个多小时，都是对牙视集团和贾老板的溢美之词，什么实际问题都没有提到。
我耐着性子看着他们卖力的忽悠表演。然后问了一些实质性的问题，但他们还是避实就虚的玩着绕圈的套路。这些浮华的宣传口径，就连薛添律师听得都有些打起了瞌睡。
我实在感觉没有什么意思，最起码的诚意都没有，也只好不动声色的，带着笑容的配合着他们的表演。
卖力的表演终于结束了，部门经理带着手下终于撤退了。
薛添律师笑着将我带到了一间巨大的办公室之中，轻声的说道：“凌老师，刚才底下人把公司的真实情况给您做了介绍。下边公司大领导想和您聊聊。”
“哦，是贾老板要见我吗？”我终于打起了精神，心里难免觉得紧张。
“是这样，本来呢，贾老板是要亲自见您，还要和您吃饭的。但是因为有点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他拜托集团主管宣传的周副总裁和您见面。”薛添律师笑盈盈的说道：“周副总裁也是业内的知名大佬，是贾老板最信任的人，他们都是一个量级的大人物啊。”
“哦！好啊！”我本来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商界名人我确实没怎么接触过，难免会紧张。但是副总裁嘛，我可是见得多了。他们什么套路，我心里基本有数的。
……
我们大概等了十多分钟，一位肥嘟嘟的中年男人，带着强大的气场来到了办公室。
“周总！”薛添律师立刻站起来，满脸堆笑的迎上去，亲切的握手。
“哦，来了！”周副总裁眼睛也没抬起来，只是敷衍了事的和薛添律师握了握手，然后便走到了会客区那巨大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那巨大的肥肚腩颤动了五六下，才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这位就是凌老师！现在在网上有点小火的大专家！”薛添将我引到了周副总裁的面前，一脸恭敬的介绍道。
“周总，您好！”我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容，向周副总裁伸出了手，想和他礼貌的握手。
“你就是凌老师啊！坐吧，坐吧！”周副总裁眼睛抬起来瞄了我一眼，也没打算和我握手，只是撇着嘴说道。
“cao你祖宗！”我心里骂道，但还是保持着表面客气的笑容。
我们纷纷落座后，周副总裁也没怎么看我这边，只是低着头自说自话般的说道：“喝点什么呀？喝咖啡行吗？”
“都可以，随便！”我感到心里非常别扭，暗自骂着脏话，却又礼貌客气的回答道。
周副总裁随手向着屋外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儿一位身着制服的漂亮小姐姐端上了几杯咖啡。
“喝吧，喝吧！”周副总裁瞟着离去的漂亮小姐姐，那迷人的黑丝长腿，漫不经心的对我们说道。
“真是好咖啡啊！”薛添律师笑着说道，似乎这杯咖啡真的是世间美味一般。
“.……”我没去碰咖啡，只是面带微笑的等着周副总裁讲话。
“你们都谈好了吧？”周副总裁向着我们比划了一下，随意的问道。
“哦，都谈好了！没有问题。凌老师呢，也非常的通情达理，对于之前的一些学术上和市场实务产生的误会，有了深入的了解。”薛添律师急忙笑着说道：“我呢，也代表咱们集团和凌老师都谈妥了。像凌老师这样的大师、专家！咱们要绝对重视起来，让凌老师运用专业的知识，为咱们集团的大发展出谋划策！”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还什么都没答应呢，怎么就谈好没问题了。这实在让我心里感到不爽。这帮孙子真的以为，只要能用钱砸，人都不是个人了嘛！ 妈的！
“哼哼！”周副总裁带着一丝不屑的表情看了看我，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凌老师真是大专家啊！人才啊！”
“草拟大页！这讽刺我呢！”看着周副总裁这副傲慢鄙视的样子，我心中燃起了一团无名业火。
“以后就多多交流吧！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到正道上，为我们公司多多出谋划策啊！”周副总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被周副总裁彻底的激起了怒火！他们真的以为用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把人不当人看吗？
“等一下啊！”我收起了笑容，心里顿时下定了决心。老子就是要搞你们一把，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作“正义的光芒”。
“嗯？”周副总裁和薛添律师都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话说。
“我和你们谈好什么了？”我冷冷的笑了笑，放高了音量。
“.……”周副总裁收起了笑容，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薛添律师。
“唉？凌老师？这怎么回事？方案咱们不都协商好了吗？怎么临时要变吗？”薛添律师倍感压力的说道，眼中透着一丝阴冷。
“谈的什么呀？我说同意了吗？我记忆力不好，你们再给我复述一遍吧。”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都是老江湖，顿时对我的用意进行了最恶毒的揣测。他们都面面相觑，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们说一下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今天我见了周总以后，最大的感觉就是薛添律师说的，好像和集团打算的，好像不太一样啊。所以我想你们在对对方案啊。”我冷笑的说道。
看着他们瞬间的哑火，尤其是那个死肥佬难看的表情。我心里真的有些小得意。
“你个sb玩意儿，给我在那装大尾巴狼！你再给我嚣张一个啊”
……
对于他们的沉默，我也能理解。他们果然是老江湖，他们猜的一点也没错。
就在这个时候，我口袋中的录音笔正在高效的工作着，在这间办公室里所有的对话，都已经被我清晰的记录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