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让我帮你,却不把这些都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姐妹!”公羊长荣一碗酒下肚,说话也带了些情绪。
“我自然把你当自己人了,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你帮我。”
温毓瑶不慌不忙地坐下,也给自己斟了半碗,公羊长荣抬手打在她的手腕,温毓瑶单手端着碗,纹丝不动。
“你……你真的会武功。”公羊长荣一愣,“我从别人嘴里听到,只当是他们又在编排你什么,没想到是真的!”
温毓瑶懂武,只看她想不想用,如今她已经决定不再躲藏,自然也没有瞒着公羊长荣的道理。
“嗯。从小练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公羊长荣嘴角下拉,一脸担心,“明知道是易家搞鬼,明知道易家背后还有怀远候府,怀远候府背后可能还有人,你还这么大张旗鼓,如今那些暗处的眼睛可都盯着你呢!温毓瑶,你以为我是气你瞒着我吗?我是气你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
“明明可以利用沈逸则,让他帮你悄声处理了,温家不会有事,那些眼睛也盯不到你身上,你这是何苦呢?!”
“我知道。”温毓瑶浅笑,稳稳将那半碗酒送入口中。
公羊长荣叹了口气,“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是真的气我。”
“你担心我被人盯上,可你知不知道,我正是想让他们看到我呢?”
温毓瑶又饮一碗,已有些迷醉,她脸颊微微泛红,伸直了一边的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侧趟在桌上,笑盈盈地看着公羊长荣。
“长荣,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要为自己抗争。”
“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也只是为自己抗争罢了。”
“这段时间,我会有危险,你不要来找我,免得连累了你。”
没说几句话,温毓瑶便想赶人。公羊长荣怎么可能轻易被她打发了,“你什么意思?你会有什么危险?温毓瑶!你是喝醉了吗,你说清楚,你有危险,不如你去我家,和我一起住,我们俩在一起,起码还能安全些?”
温毓瑶摇摇头,“会连累你的。长荣,你应该已经问过沈逸则了,他不告诉你,叫你来问我,我只能告诉你,我……有很多敌人,从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开始,就有很多敌人,可他们都在暗处,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在哪里,他们想做什么,我习武,也只是为了自保。你和我走得近,也会被连累的。”
“我有意弄出动静,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温毓瑶,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还很有本事地活着,他们再不出手杀我,就没有机会了,他们一定会急,尤其是最近,一定会动手了。我就是要他们现身,让他们站到我面前,让暗敌变成明敌。”
“笄礼那天,我曾劝你不要在继母面前太过乖巧听话,太过隐忍,其实我和你一样,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忍了。”
温毓瑶语速很慢,像是真的醉了,可是公羊长荣知道,她酒量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才喝几碗就醉了,不过是想赶她走罢了。
“好,我走。”
公羊长荣面上沮丧,眼睛移向窗外,“既然你对我都不能坦诚相待,我又何必舔着脸往你这里贴!”
说完,她重重地放下了碗,“温毓瑶,朋友之间,就是应该坦诚相待的!你到底跟不跟我说实话?”
温毓瑶一直微笑着,亮亮的眼睛里水润着,像是在说话,可公羊长荣却看不懂。
“好,你不说。那以后,你就算用十坛好酒来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再理你了。”
“秋桑,送一送。送一送长荣姑娘。”
公羊长荣狠话也说了,都没换回温毓瑶回心转意,见没了转圜的余地,冷哼一声,“不用!温府这几步路,难道我还不认识吗?”
她气冲冲地来,又气冲冲地离开了。
“姑娘……”秋桑在一旁看着温毓瑶犯醉犯懒,知道主子的心情不是很好,“姑娘,我看长荣姑娘对你也是真心的,为什么不告诉她?”
“就因为她是真心,我更不能将她也牵连进来。难不成,我要做恩将仇报的小人吗?”
温毓瑶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嘴巴灌,“秋桑,陪我喝点。”
秋桑一把将酒壶夺下,“姑娘,你不能再喝了。”
“喝闷酒很容易醉的,你不是说还会有危险吗,沈小公爷借的人手已经走了,你要是喝醉了,我一个人又不会武功,怎么护住姑娘啊。”
温毓瑶闷闷地抬起头,“秋桑,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在喝闷酒。”
“你别担心,没那么快。他们来找我麻烦之前,起码要先处理完自己的麻烦。”
……
易疏桐的院里早已闹翻了天。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那温守仁怎么平安回去了!刘大牛反而被抓走了!”
“姑娘,我也不知道啊,那公羊长荣和温梓年进去以后,没过多久,温……温大人就被放出去了。”
“公羊长荣?她?”
“温毓瑶……”易疏桐咬牙切齿,在笄礼上,公羊长荣就和温毓瑶走得近,如今又去掺合温家的事,不是温毓瑶挑唆的又是谁?!
易家大门口,李诚节急匆匆地冲进来。
“世子。”
“世子,你怎么来了?”易家的仆人冷不丁看见李诚节十分吃惊,纷纷跑去禀告老爷。
李诚节直奔易疏桐的房间,“怎么回事!”
“不是告诉我一定能成吗?”
易疏桐本就心急,如今被李诚节质问,心中愈发不快,不过她还是强压下心中情绪,“世子,此事都怪那温毓瑶,是她从中作梗……”
“够了!原本你说万无一失,我相信你才将此事交给你,没想到你是想利用摘星司除掉温家,摘星司是什么,那司使什么人你清楚吗?你以为你能拿捏得了他?”
“连他你都敢算计,难怪你办不成!”
李诚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檀木的桌子敦厚稳实,竟然因他一掌微微颤动。
易疏桐吓了一跳,“摘星司不就是专门抄家的的官署吗?那司使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