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何人在那里!”临安大声一喝,让小红和小绿浑身一抖,手中握着的身契更是被攥的皱皱巴巴。
“主子吩咐我们出门采买。”小红颤着声音扯谎。
临安一眼便看出了她在说谎,她的声音颤抖,身体更是不稳,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另一个丫鬟还死死拽着这个的衣袖,明显是紧张得不行。
临安心生一计,这明显是苏凌府上的私事,若是弄清楚,说不定是个把柄,主子知道了苏凌的把柄,就可以威胁她让她不要在缠着自己。临安心中一阵窃喜,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立大功一件。
一阵旋风拔地起,小红和小绿遍被临安带上了马车。
临安两眼一眯,圆圆的眼睛立刻变得细长狭窄,看上去凶相毕露,恐怖极了,他眼尖地发现二人手中各拿着一张黄纸,临安一把将纸抽了过来,把上面的文字读了出来,“贱民籍·小红、贱民籍·小绿。原来是身契啊,私偷身契可是重罪。你们……”
小红是看见苏凌从临安的车上下来的,以为临安是苏凌的侍卫,自己要大难临头了,“你杀了我吧,都是我威胁小绿这么做的,跟她没关系,要杀要剐,我一个人受了。”
小绿一听,泪花立刻就出来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我想要逃!跟她没关系,是我拖累了她!”
两个丫鬟哭成一团,二人扯来扯去,都说自己是主谋,看得临安头疼极了,他只是想吓一吓两个丫头,没想到她二人反应这么大,还都要包揽罪过,看上去是忠贞之人,可临安又想不明白了,若是忠贞之仆,又为何要偷了自己的身契逃跑,犯下大逆之罪?
“等等!停停停停停!你们俩别哭了!”
“你们俩好好看清楚,马车已经驶离苏府了。有什么话如实说吧,不然我家公子就是有心也帮不上你们。”
小红掀起马车的车帘一看,路上的风景已变,当真离开了苏府,她抬起头,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你家公子?你不是苏凌的人?”
“当然不是。我只是奉我家公子的命令,护送苏凌回府。”临安突然发现那两个丫头身上有伤,还不是一日之功,恐在苏家受了不少虐待,心中明白了一二。
小红眼睛一转,更不敢多说了,若不是关系好,怎么会派亲信护送。
临安见她二人又闭了嘴,逐渐没了耐心,“诶,我说,赶紧一五一十地说了,我家公子是祁国公府的沈小公爷,还怕他会护不住你们吗?”
“沈小公爷?!”小红的眼睛亮了,这个名字可是天天挂在苏凌嘴边的,苏凌拿不下又无可奈何的男人,小红看了一眼小绿脸上的伤,眼神黯了黯,苏凌在沈小公爷那里受了气,便把气都撒在她们这些下人身上!一阵恨意涌起。
同时,她也明白了另一件事,为何今日一早苏凌才出发,当天便回来了,她们本来有大把的时间去行动,却因为苏凌提前回来,差点被撞上。是沈小公爷不喜苏凌,所以把她押送了回来。
小红想到苏凌受了挫,心中一阵痛快。
“公子!既然你是沈小公爷的人,还请给沈小公爷带个话,我和小绿愿意伺候沈小公爷,只求沈小公爷买下我二人的身契,不要让我们再受苏凌的折磨!”
她的话正和临安的意,“我主子自然是菩萨心肠,收留你们两个小丫头自然不是问题,可是你们,也要对主子有用才是,现在给你们个机会,若是能把苏凌的什么把柄,什么错处说出来,或者有什么办法能让苏凌再也不缠着我家主子,便立刻说出来!”
小红一愣,苏凌的把柄、错处,她是下等女使,平日里并不能近主子的内屋,只知道苏凌欺压下人女使,可是这是上了公堂也断不清的案子,沈小公爷难道就能断的了吗?
小绿猛然想到:“苏凌用自己的银钱买过乡下的一处田地,还雇佣了几个农户为她劳作。”有一次,苏凌又罚一个女使,说如果不听话,便把她送去给乡下田里的农户那里,随便那些佣人怎么处置,那里都是些糙老爷们,女使去了那儿会如何可想而知。小绿也是因此才知道了,苏凌在乡下还有田地这件事。
“还有吗?”临安一愣,没想到苏凌还颇为大胆,女子不允许有私产,她竟然不仅买了地,还雇了佣人为她劳作,若是被发现,便是人财两失。不仅土地要充公,买的佣人的契纸也要被朝廷收回的。
小红小绿再说的,便是苏凌在府里欺压奴仆的事,把女使的脸刮花,把女使的手筋脚筋挑断,把女仆关在厕所里面一个月,让她吃屎喝尿为生,往女使身上泼热水等等,桩桩件件听得临安一身鸡皮疙瘩,他也终于理解了小红和小绿为何要逃。
“不报官吗?”
“报官有什么用?苏家给的月钱是别家的两倍,苏家又权大势大,一来官府不想管,二来因着给的钱多,苏家总有说辞。”
说到伤心处,小绿又哭了起来,”我们宁愿少那些银钱,
只想主家把我们当个人看!”
临安了解了情况,将小红和小绿接到了沈府,管家见了觉得稀奇,“诶?大公子这是转了性子?竟然领回来两个姑娘。”
消息传到老祁国公耳朵里,眉头一皱,对面坐着的是沈家三姑娘——沈汐屿。
小厮传话的时候,沈汐屿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她瞬间便看到了老祁国公皱起的眉头,“爷爷,大哥如今到了年纪,尚未娶亲,就是有几个通房,也正常。”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祁国公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后院干净,才能娶得到贤妻,若是把后院弄得乌烟瘴气,好姑娘们都望而却步了!就算要纳填房,也应该是家里给找,他自己弄了两个女人回来,不像样子!”
说完,老祁国公放下手中的棋子,点了点沈汐屿的额头,“你做妹妹的,也不能什么都顺着他。”
“这事儿也怪我。家里没有主母,是我疏忽了。去,把则儿叫来。”
小厮去而后返,“老爷,大公子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