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秋桑脸色不太好,“李……怀远候世子不知被谁下了药,闯进大姑娘的院里。”
“大姐?”
“是。宋家现在都气疯了,一群人围在那里。”
“大姐没事吧?李诚节被下了什么药?下药的人抓到了没有?”
“宋公子刚好想去和大姐儿说话,碰见怀远候世子在大姐儿院里的后墙那里鬼鬼祟祟,心觉不对,便将人给扣下了。结果凑近了才发现,世子的脸和身子都发热得不对劲,这才知道,他是被下了……男女欢好的发情散。”秋桑看了几眼温毓瑶,两个小姑娘说这样的话题,秋桑不禁脸红了,不过温毓瑶倒没什么反应。
“大夫人院里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温毓瑶歪着脑袋,单手撑着头,手指转着圈玩着玉簪上的流苏。
“是啊。本来,人已经被孔嬷嬷给挡了回去,孔嬷嬷觉得世子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吃了闭门羹就会离开,谁知人不仅没走,还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给放了进来,那个下人还没抓到。世子都摸到了大姐儿屋外,还好被宋公子发现了,不然还真是危险。”
温毓瑶认同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姑娘?”秋桑看着温毓瑶的脸色,“姑娘在想什么呢?世子虽然从前是姑娘的未婚夫,不过却因为这个人,引出了许多事端来,还好已经退了婚,他和……二姐儿的事情,已经让人很不耻了,虽然温家将消息捂得严实,可是……”
温毓瑶抬头,“可是什么?”
“不知怎得,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上次我和琴心去街上采买,就听见有人在议论此事,我和琴心猜测
,可能是方广寺的和尚无意间看到的。那时,姑娘的笄礼还没置办妥当,我和琴心不想让姑娘和大夫人分心,就把此事给……憋在肚子里。”
温毓瑶心中奇怪,那日她虽然没去,可是大夫人和温太守亲自带着护卫前去,怎么会让和尚看到?温毓瑶对大夫人和温太守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事关温家的声誉,她不觉得二人会出这样的差错。
“你细说,街上是怎么传的?”
“人人都说,温家二姑娘与世子两情相悦,有订婚之意。还说,之前姑娘您和世子的婚约是抢了温二姑娘的,如今您还对世子念念不忘,不然也不能都退婚了,笄礼还邀请了世子来等等。说来说去,反倒姑娘您的名声不太好听了。”
“就这些?”
秋桑“嗯”了一声。
温毓瑶心中便有了数,方广寺的和尚简直是背了天大的黑锅,这些说法桩桩件件都是对温容池有利的,全部在颠倒黑白,分明温容池自己放出去的消息。
“姑娘?怎么办?”
温毓瑶静了静,弯起嘴角一笑,“秋桑,想不想放肆一回?”
秋桑不太明白,她皱着眉头,掘着嘴,眼神中有些担忧。
“二姐平日里与我们并没什么冲突,如今却将祸水东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妨把事情闹大些,哪怕名声不好听了,也要让大家都知道,那些消息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捏造。”
秋桑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却拉住温毓瑶的手,“姑娘,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
“好。”
温毓瑶站在铜镜前,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顺手拿了妆台暗格里的一把短柄。
“咦?姑娘,这不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的头饰吗?我已经给你簪好了发,姑娘你拿这个做什么?”秋桑迷惑不已,这把短柄温毓瑶平日里宝贵得紧,从前簪头发她想给姑娘选点漂亮的发饰,可是姑娘全都不要,偏要带着这个又丑又不金贵的铁棒。
温毓瑶没有说话,她伸手一甩,从那金属短柄中竟然突然甩出来一段金属棍,与原来的短柄紧密连接,竟形成了一根长长的哨棒。
“啊?姑娘!这竟然是武器?”
秋桑的眼睛都瞪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姑娘平日里戴在头上的竟然是一个暗器。
“走。”
秋桑跟在温毓瑶身后,看着温毓瑶像个土匪一样,拎着棍子出去了,她急忙跟上,“姑娘,你要去哪啊?”
“姑娘等等我!”
“姑娘,你是要去打架吗?要不要喊温大公子一起去帮忙?”
温毓瑶的步程很快,她头也不回,“秋桑,你去找怀远侯,就说,北离长公主白落梅之女温毓瑶请他相助。”
秋桑听了大为震惊,温毓瑶和孙嬷嬷说话的时候,她专心做事,并未听全,所以也并不知道温毓瑶其实是北离长公主的女儿,秋桑抱着惊天的消息跑去找老怀远侯。
温毓瑶则独自一人,提着哨棒,三步两步便到了大夫人的院里,刚一进去,便看到热闹非常的景象。哪里还需要喊温梓年帮忙,温梓年正早她一步站在大夫人身边了。
不仅温梓年,沈逸则和跟着沈逸则一起来的解家公子解九环也在。
还有一些登州的女眷,包括易家和中午还一起下棋的公羊长荣。
大夫人本想故技重施,将消息封锁,奈何这一次,温府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人,人多眼杂,不等她处理好,便被人看到了,宾客们都是爱看热闹的,一传十,十传百,都想过来看个清楚。既然是温府请来的客人,大夫人也没有赶人,限制宾客自由行动的道理。虽然现在已经将内院封禁了,可是到底还是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宾客。
人还挺多的,大夫人也许忧愁,但是温毓瑶高兴得很,人越多,她想做的事情效果越好。
院里一群守卫将李诚节团团围住,其中两个身强体健的按着李诚节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这一幕,温毓瑶觉得非常熟悉,实际上也确实很熟悉,因为在她笄礼之前,李诚节也被这样在温府里绑着。
大夫人正拿着戒尺怒目而立,李诚节旁边还跪着一个温容池,温容池的脸上有鲜红的巴掌印,显然,已经被大夫人教训过了。
李诚节如今中了药,身体很不舒服,再加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处于这种境地,再一又再二的栽在温府上,他面子上早已过不去,如今他头脑很不清醒,大吼道,“我是怀远侯府的人,快把我放开!不然怀远侯府的亲兵会立刻占领温府!”
“世子又说胡话了,给他泼桶水,让他清醒清醒!”大夫人厉声道。
底下的人还未来得及动作,就听到远处小厮拉长的声音:“怀、远、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