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过后的街上没有像夜晚那样热闹,青楼上挂着的灯笼忽明忽暗。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卫语柳当机立断:“往东走。”后面的龟奴紧追不舍。渐渐地小贩此起彼伏的声音越来越响。
夏鸢与卫语柳两个手牵着手往人多的地方逃窜,龟奴眼看就在夏鸢背后几步远,就要抓到她们两个。卫语柳转过头看后面,又望向前面的小河。她松开牵着的手,重重的推了夏鸢的前胸,将旁边小贩的推车往路上一推,转眼跳进小河。夏鸢摔倒在地上,手和胳膊还有腿,都呈现出不同大面积擦伤。夏鸢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身体的疼痛,看见卫语柳一系列丝滑的操作,嘴巴张大,连自已呼吸不畅都忘记。小贩骂骂咧咧,仔细检查推车上的货物,检查完好对夏鸢说:“算你们走运。”
龟奴在河边阴着脸,往河里吐了口水,大步朝夏鸢走来。“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回去了好好收拾你们。”龟奴说完,就用手将夏鸢的腿困住,一把把她扛在肩膀上,带回青楼。
夏鸢头晕眼花坐在柴房地上,没想到刚出去没几天又来了。老板娘踱步进柴房,手里拿着一条鞭子,环顾全场,开口嘲讽:“呦,小兔崽子们,在外面游荡一圈回来了,感觉如何?你们还挺有本事的,竟然逃了两个。我柳和静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把她们一个个都抓到凳子上用鞭子教训,记住不能打到脸和手,这两天不用给她们任何食物。”
夏鸢感到眼前有阴影,只见老板娘一手挑起夏鸢的下巴,一手狠狠地按在夏鸢的伤口处。“瞧这可怜模样,你要逃能逃到哪里去呢?你可是签了卖身契,还是由你父母亲自按的。叫名郎中给她治好伤口,不要让她留疤,怎么痛怎么治。”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应答:“是。”
夏鸢的眼睛又红又肿,不时涌出串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上未擦的泪痕滚落下来,显得伤心欲绝,令人心生怜悯。夏鸢举起手“等一下,和静姐,我有个主意可以增加客人过来的次数。我之前就不应该相信她,她还重重的推我,她之前说带我出去,会对我好一辈子。结果还是和静姐你对我最好,现在还会还给我请大夫。”
柳和静微微一笑,慢悠悠开口:“得,我来听一下你有什么主意。”说完将身体靠近夏鸢。
夏鸢眼睛真诚看着柳和静:“我之前在村里看到一个妇人在河边洗衣服,她那件衣服好生奇怪,像杂布。于是我就问那个妇人,你的衣服坏掉了为什么不拿来做别的。那妇人回说你小孩子不懂,这个可是这样穿的,男人可喜欢这样子,从那之后就开始天天回家。她说完之后我就开始留意,果然那家男人很少出去鬼混。”
柳和静微微一笑:“既然你说的这么神奇,那你就最后一个受罚,龟奴把她带去针线房。”
一伙人到了针线房门口,夏鸢推开门。室内一片寂静,窗户半开,室内摆放着两张小桌子,上面放满了布料,至于那些杂布放在小竹篮里。墙上挂了一幅山水画,两名绣娘坐在凳子上专心致志对着绣架里的布料绣着花样。两名绣娘听到门被打开 的声音,抬头看是老板娘进来,连忙站起身。一名稍微年长一些的女子上前询问:“和静姐,今儿怎么过来了,是有哪个姑娘的衣裳急要吗?”
柳和静摆摆手,“你们两个过来一下,有一个小家伙说要给我们看一个新奇的衣裳。去拿一张麻纸,再拿毛笔。”
夏鸢镇定自若,将毛笔沾墨,简单画了文胸的样式,再口头表达这个文胸该用什么布料,要怎么做。两名绣娘的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文胸做了出来。她们把背后的扣子弄成每边两条带子,虽然没有铁架,但是可以塞点其他东西进去嘛,不知道要不要提醒。
柳和静手指捏着文胸:“这个要怎么穿?”夏鸢双手接过文胸:“两位姐姐,把门关一下,我去脱衣服穿上给你们看。”
夏鸢整理好后,手半掩着脸,脸上泛着红晕,没有晒过太阳的皮肤如同粉色的娇蕊羞答答。柳和静围着夏鸢转了一圈:“不错,你这皮肤还得好好保养,这个衣裳绣娘最近辛苦一下把它做出来。走吧,小家伙,现在你只要去挨上几鞭就好了。”夏鸢迅速穿好衣服:“谢谢和静姐,和静姐我以后能当清倌吗?”柳和静上下扫了一下:“学好才艺,看才艺说话。”夏鸢眉眼微弯,声音清脆:“好的,谢谢和静姐。”
夏鸢半死不活的趴在床榻上:“0137,我太爱你了,还好有你给我开疼痛屏蔽,要不然我也坚持不了那么久演戏。”0137困惑地说:“宿主,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假装一下逃离,这样也不用受苦。”
夏鸢合上双眼:“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0137你就说这样做是不是更逼真?我的剧情完成度是不是百分百。”0137:“恭喜宿主获得积分100点,下一个剧情任务当上清倌,15岁与男配江序相识。”
夏鸢:“就是说能不能快进,我要在这销魂窟里待五年。”0137:“没有这个功能,宿主请认真学习技艺当上清倌,每天晚上睡梦中0137会为你加上那些课程,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自已学不好了。学到就是赚到。”
夏鸢将头一歪:“0137,明天再战,今晚上让我好好休息。”0137:“宿主,晚安。”
——卫语柳我就猜到你会这样做,没有价值的人你都不会去搭话。那个时间段也会有人起夜,所以这次逃跑必定有人追捕,只是没想到。
夏鸢就这样开始忙碌起来,白天上课,晚上做事情加梦中上课。只能上完课的时候去绣房提供点建议,增加自已在青楼的分量。偶尔还会去厨房,跟她们交好,弄些好吃的犒劳自已。
春去秋来,15岁的时候夏鸢通过考核,成为了一名清倌。夏鸢在青楼里疯狂展现自已白莲花的素养,还有精湛的才艺,16岁的时候她的名声渐渐地传了出去。因夏鸢在青楼良好的表现,柳和静特地准许她庙会那日可以出门游玩,但必须要带上身边的丫鬟。夏鸢身边的丫鬟是之前那个精明的小姑娘,现如今叫荷香。
庙会当天,夏鸢脸上戴着白色面纱,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锁骨,裙幅褶褶。清亮含情的杏眼,皮肤光滑白皙,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
繁华庙会,人潮涌动,夏鸢觉得空气太过闷热,于是跟荷香两人漫步在桃花林中。满山满坡的桃花,正是盛开的时候,如云似锦,风吹过,粉红色的花瓣一片一片落下。夏鸢迎着风,桃花为她伴奏,跳起了踏歌舞。
忽然林中响起来笛声为这幅视觉盛宴添光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