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缥缈,闪动着美丽的色彩。
曲终舞停,夏鸢抬眸看向倚靠在桃树的一名男子。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少年身着红衣,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面挂了一枚品质极佳的墨玉玉佩。
少年身姿挺拔,右手懒散的把玩着笛子,神情悠闲自然的朝着夏鸢走去。待走到夏鸢跟前几步,将笛子随意的挂在腰封上:“这位姑娘,在下这下有礼了。”
夏鸢杏眼里像盛满了光芒,眼神柔情似水的看向少年的桃花眼:“公子不必多礼,刚刚公子的笛声悦耳动听。有了公子的笛声伴奏,这支舞变得更加完美。”少年的耳朵泛红,桃花眼里的笑意愈加深,右手摸向笛子:“敢问姑娘芳名?在下江序。”
夏鸢双眼弯成一对月牙:“我叫夏鸢。”江序眼眸微垂,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挑了挑眉:“夏鸢姑娘可是要去往庙会祈福,不如一起结伴而行。”
“爷,爷,你在哪里啊?”一名男子大声呼喊。江序敲了一下笛子,声音干净清透:“在这里,逐风。”
旁边的荷香轻轻扯夏鸢的衣袖:“小姐,时间已经到了,该回去了。”夏鸢轻声回答:“好的,谢谢荷香的提醒。”转过头,语气饱含歉意“江序公子,今天恐怕不能和你相约去庙会,下次再会。”
江序俯身平直盯着夏鸢,声线刻意压低,尾音带着笑意:“那我该在哪里等你的下次?”
夏鸢脸颊浮现出红晕,耳朵也开始变得通红。嗓音轻柔带着一丝媚意:“自然是缘分来的时候就会再会,江序公子,下次再见。”说完便朝他眨了眨眼,拉着荷香走出桃花林。
夏鸢如果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江序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双手左右玩弄着笛子。他将笛子放在嘴边,悠然的吹起《平湖秋月》。小厮气喘吁吁的站在江序旁边:“世子爷,你等等奴才啊,在街上一个转身的功夫,你人就不见了。”江序用笛子点了点小厮的脑袋:“怕什么,你家爷我好着呢。”
江序折下一根桃花树枝:“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逐风,打道回府。”逐风有气无力:“是,世子爷。”
夏鸢听着身后传来的笛声,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对荷香高度夸赞:“荷香反应很快,我们不愧是最好的伙伴。等下回去你挑一下有没有喜欢的银簪。”
荷香兴高采烈:“主要是小姐教得好,今天的庙会好热闹。”夏鸢眼带笑意点点头:“是啊,好热闹,我们去糕点铺打包一下桃花糕回去吧。"
马蹄声在一座府邸门前停下,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宁德侯府】。江序将缰绳随手扔给家丁,大刀阔斧的往里走去。
进入大门,是一个开阔的前院,中间有一座造型别致的花坛。穿过垂花门,内院的正房高大宽敞,屋内陈设典雅华贵。东西两厢的院落,其间有抄手游廊相连。后院还有一座小巧的花园,假山水池,一应俱全。
一路走到碧落阁,还没有走进去,里面女子嬉笑说闹的声音就传到门外。江序,剑眉微皱,等丫鬟通报完后,又舒展开来。抬步走了进去,朝宁德候夫人行礼:“问母亲安,母亲今儿个怎么有兴致在府里?”
宁德候夫人笑着拉了江序的手:“还不是你这家伙,自已跑出府游玩,不带上儿媳一起。弄得南枝只能找老身聊天解闷。”
江序懒散的拖长了语音:“你们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媳嘛,刚好给你们尽孝解闷,不好吗?”说完朝逐风摆了摆手,将东西递到一旁的丫鬟:“这是儿子特地从酒楼打包回来的荷叶鸡,味道一绝,父亲母亲晚上尝尝。”
姜南枝笑容略微僵硬,手捏了捏镯子,而双眼的讽意愈加深:“小侯爷可真是好兴致,《大学》、《中庸》之类的书籍都还没有融会贯通,一天就不见人影。”江序斜睨她一眼慢悠悠道:“我是比不上你学富五车,你这么看不起我,当初就不该死活嫁给我。”
说完就向候夫人行礼告退:“母亲,孩儿告退。”便走出碧落阁,回自已的鹿鸣院。
候夫人视若无睹姜南枝的怒意:“碧映,将库房里的桃形金累丝镶宝石簪,拿给世子妃。”把茶水推到姜南枝面前“这泼猴性子向来如此,南枝劳烦你多费点心了。”
姜南枝强忍着怒意,朝候夫人行礼:“母亲,儿媳身体深感不适,请恕儿媳先行告退。”候夫人宽和说道:“那你赶快回去躺着吧,身子要紧。”姜南枝行礼完怒气冲冲的带着丫鬟往自已的漪澜筑走去。
候夫人看着姜南枝没了身影,嗤笑的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我还以为是个聪明人,结果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还以为是在她姜家不成,碧水,把底下的人都敲打敲打,不要让侯爷听到风声。”
碧水:“是,夫人。”
江序回到前院的鹿鸣院,斜靠在榻上。桃花眼微眯,看着手里的玉笛:“逐风,吩咐厨房晚上做【雪夜桃花】。”他站起身,不疾不徐的迈步去书房。纸墨备好,桃花美人跃然纸上。
再看夏鸢这边,在糕点铺打包好桃花糕时,正好撞见一名男子在卖画。不过画有没有卖出去不知道,但是桃花运旺盛啊。满庭艳花都压不下他的清正冷峻的气度,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对每个人都保持距离。夏鸢忍俊不禁,眼神不经意与男子对视起来。夏鸢笑容一滞,眼神飘忽不定,头微转,假装在欣赏路上的行人。
不知道为什么那边的姑娘频频看来,到最后摊子上的女生已经走完。夏鸢眼角余光看见那名男子走了过来。
——我应该没有挑衅他,他不会打我吧!我要镇定,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