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雪回到平南王府时,发现府中的大门仍紧闭着,和自已离开时一样,心中松了口气。
看来她药量掌控得很准,自已回来时,他们还都没有醒过来。
伸手推开大门后,江辞雪神色一滞。
门内,陆锦渊穿着身浅灰长袍,挺拔身形立在柔和的夕照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江辞雪怔怔地站着,没说话。
陆锦渊开口道:“回来了。”
“嗯。”
有人打破沉寂,江辞雪也没那么不自在了,应了声便快步往房中走,还不忘提醒陆锦渊,“傍晚天凉,王爷别站那里吹风了,快进屋吧。”
陆锦渊沉默着跟上,冷不丁看到她背后印着个鞋印,心中蓦然一紧。
衣裳颜色浅,衬得那鞋印格外明显,一看尺寸便知是男子的。
能留下这么深的印记,力度必然不轻。
他心中生起一股无名火,等进了屋,又看着江辞雪不停进出书房,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她停下,他沉声问:“去哪里了?”
江辞雪被问得一怔,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斟酌着道:“师父云游至此,给我来了信,我顺便找他要了所缺的两味药。”
陆锦渊微微颔首,又问:“中途发生了何事?”
江辞雪一下想起那两件不太愉快的事,皱了皱眉,答道:“是有些风波,但已经解决了。”
陆锦渊脸色微沉,问得更加直白:“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人欺负我。”江辞雪一口否决。
她回来的一路都在回忆那件事的细节,基本能确定胡举针对的是她的大夫身份。
可能胡举从前真被哪个庸医坑害过,将别人错认成了她,才如此报复。
但她已经反击回去了,没必要再让陆锦渊徒增烦扰。
陆锦渊薄唇微抿,眼底的愠怒转瞬即逝。
他醒来后便意识到自已的昏睡有些反常,加上江辞雪回来后,言语间始终很敷衍,声音不由自主冷了几分:“我们总归要朝夕相处三个月,彼此还是多些信任好,你觉得呢?”
江辞雪只觉得莫名其妙,蹙眉道:“既然只是三个月,各过各的不就好了,我没必要事事禀报。”
她刚说完,气氛就诡异地降到了冰点,也迟钝地感觉陆锦渊似乎生气了,可当她探究一下陆锦渊究竟是什么情绪时,又见他脸上毫无波澜。
他应该是真生气了,只是气得不怎么明显。
但他有什么好气的?
两人僵持着,谁都没再说一句话。
江辞雪开始反思,自已是不是往姜糖水里放的蒙汗药过量了?莺歌和燕舞怎么还没醒?
这两个小丫头可是活跃气氛的好手,一定不会让她陷入这等尴尬的境地。
“三皇兄,三皇嫂,我又来了!”门外传来一声欢快的叫喊,打破了沉寂。
陆姝妍拎着一个食盒,蹦蹦跳跳地进了门。
很快她就察觉到这里的气氛十分怪异,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雀跃的情绪都跟着消散,语气也小心翼翼起来:“你们……你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