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雪不知她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但对她的冒昧来访很不满,淡淡对上她的视线,故意不说话。
萧婉见她不答话,以为她是默认,脸色一下子更难看了。
她看向陆锦渊,满眼失望和难以置信:“没想到你竟会堕落至此,对终身大事都这般随意。”
陆锦渊平静地问:“郡主来做什么?”
萧婉秀眉微蹙:“我当然是担心你的身体,怕你这位新王妃照顾不周。”
陆锦渊眼底染上一丝不耐:“本王身体如何,与郡主有何干系?”
宫里监视他的人还不够多么?一个两个都要往他这儿跑。
江辞雪站在一旁,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饶有兴趣地想着这是苦情话本里的哪一段。
萧婉似乎被他的冷漠态度伤到了,有些急切地道:“我知道你在同我置气,可当初和你分开,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清楚你并不愿意娶别人,我也托姑姑向圣上请求过收回成命,但未能如愿。”
陆锦渊越听越觉得怪异,拧眉问道:“郡主,我们何时在一起过?”
“你不用如此强撑颜面。”萧婉面上挂起一抹笑,声音温柔,“在我面前,你大可放松一些。”
陆锦渊听笑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这笑落在萧婉眼中,又成了无奈的苦笑。
她正要开口,陆锦渊冷声道:“郡主可能误会了,本王对郡主,并无男女之情。”
萧婉不信,自顾自道:“就算你现在还在嘴硬,我也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你向来对我照顾有加。”
“郡主。”陆锦渊声音染上一抹无奈,“你是皇后的侄女,所以本王以礼相待。就算换个人,本王也是如此,并无郡主所想的那层深意。”
萧婉神色微变,只因他无意中又提醒了自已的身份。
她并非皇后兄长的亲女儿,而是养女。
生父对皇后的兄长,也就是当今国舅爷有救命之恩,为了报恩才将父母双双病逝的她收为养女。
皇后虽准许她跟在身边,但对她不冷不热,她在宫中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恐慌情绪一闪而逝,很快萧婉就再次打起精神。
陆锦渊不可能不喜欢自已,否则怎么会草草和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成婚?
就算是皇帝赐婚,凭他的胆量也敢直接拒绝。
可他偏偏将人娶进门,分明就是为了报复自已当初抛弃他!
余光又瞥到桌上的和离书,顿时更加得意。
陆锦渊果然放不下她,刚成亲一天就后悔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写下和离书。
她心里底气更足,善解人意地对陆锦渊道:“凭王爷的身份,大可不必对那个女人如此客气,直接休妻便可,婉儿并不会介意你有过一任妻子。”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给陆锦渊搭好了台阶,就等他顺着下了。
当初同他分开,她确实有苦衷,谁让陆锦渊背了那么重的罪名,她当然不会惹一身腥。
但现在陆锦渊被重召回京,且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散漫了两年,皇帝都没干涉他,这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而这种纵容,正是皇帝要重新任用他的前兆。
反观瑞王和太子两党斗争愈发激烈,大有两败俱伤之势,她无论跟谁都不稳妥。
萧婉自认为想得十分周全,胸有成竹地盯着陆锦渊。
江辞雪虽是旁观者,却也没理清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她偏头瞧了眼陆锦渊,但没能从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上看出任何情绪。
萧婉见他久不言语,有些急了。
明明陆锦渊那样缺爱又低微的男人,只要她勾一勾手指头释放善意,他就该殷勤地凑过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