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雪频频回头,心里有些不甘。
只差一点儿,她好像就能窥见真相了。
前脚刚从小路走出冷宫,就听院内有侍卫的怒骂声传来。
“老不死的,舌头都没了,还胆敢咬人!”
“行了,圣上有令,留她一条贱命,我们到别处巡逻。”
温贵人惊魂未定地顺着胸口,“幸好我们走得及时,不然就要被捉住了。”
复又严肃道:“王妃,这是我最后一次随你来此地,别怪我忘恩负义,我实在是只有一个脑袋,惹了圣怒都不够掉的。”
江辞雪摇头道:“别这么说,此次还得多谢你相助,你在宫中切记谨言慎行,我先回府了。”
几乎是她转身的一瞬,半空中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先她一步回到了平南王府。
膳房内,谢津站在门口,飞快地比划着手语。
燕舞边看他的手势,边说给在灶前忙碌的陆锦渊听。
陆锦渊神色是一贯的淡漠平和,听到紧要关头,手中的锅铲微顿,很快便继续翻搅的动作,对莺歌道:“放葱和花椒。”
莺歌立刻从小碟子里抓了一把提前备好的调料,扔进锅中,又在他的示意下盖上锅盖。
谢锴见状,又往灶里塞了几根木柴,把火烧得旺旺的。
不一会儿,膳房内就蒸汽缭绕,香气扑鼻。
刚忙活完,江辞雪就进来了。
她是闻着味儿找到的他们,本以为是莺歌和燕舞在烧饭,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陆锦渊,半信半疑道:“王爷,是你在烧饭吗?”
陆锦渊微微点头。
莺歌在一旁迫不及待地补充道:“王妃,王爷烧菜可好吃了!但我们已经好久没吃到了。这次还是因为你嫁进来,王爷才重新掌勺的!”
陆锦渊淡声斥她:“多嘴。”
莺歌抿起嘴巴,不服气地晃了晃脑袋。
江辞雪心中惊讶,陆锦渊常年行军打仗,吃的肯定顾不上讲究,他顶多会做一锅乱炖。
但曾经的一军之主居然亲自烧菜,还是挺震撼的。
又想到陆锦渊忍着不适在家烧好饭等她,她却没能将药材取回,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
陆锦渊见她不说话,问道:“饿了吧?马上开饭。”
江辞雪视线飘忽,底气愈发不足,“王爷,你那副方子,还差两味药,太医院也没有。”
“无妨。”陆锦渊垂眸看着她,语声温和,“我现在与常人无异。”
他这次毒发的痛苦,和从前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他很感激江辞雪。
江辞雪低头沉思了会儿,说道:“我会尽快弄到那两味药,王爷期间若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告知我。”
末了补充道:“最好别总离府,不然我找不到人。”
最后这句话,颇为意味深长。
陆锦渊听出来了,倚在门边望着她的脸,隔着雾气看不真切,但他能想象得出,那张脸上的表情必然是严肃且带着几分不满。
丝毫不加掩饰,却无比生动鲜活。
半晌,他应了声:“好。”
又对莺歌道:“盛菜,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