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不敢再拦,眼睁睁看着那侍卫一挥衣袖,便将冰玉石掠走。
然后他又替自已那个最看不上眼的女儿撑起伞,两人一同走入雨中。
半路,江辞雪接过伞,对谢锴道:“你先带冰玉石回府,我去太医院取药。”
说完又重复了一遍,确认谢锴听清,才转身想要离开。
谢锴后知后觉,站到她面前用力摇头。
江辞雪猜得出他的意思,用了十分的耐心同他解释:
“冰玉石珍贵,带在身上不安全。
再说你不常在明处露面,在宫中就算藏匿得再好,也有风险,到时怕有人将祸水引到王爷头上。
放心,宫里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对我动手。”
谢锴只将她的话理解了一半,但察觉出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点了点头。
大不了他先把冰玉石送回王府,再来偷偷跟着王妃。
江辞雪见谢锴朝王府的方向走,才放心行往太医院。
她没在这里见到郭杭,倒看见萧婉正同邓彰站在门口密谋什么。
觉察到她的到来,萧婉迅速同邓彰拉开距离,拖长调子“哟”了声。
江辞雪没理她,直接对邓彰道:“邓院判,我来取药。”
邓彰经此前一事,对她态度恭敬了许多:“王妃要取什么药,我这就去替您抓。”
江辞雪谅他也不敢再作假,便将只写了八味药的方子递给他。
邓彰接过微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余光扫向萧婉,一拍大腿道:
“王妃啊,这当中有两味药极为珍贵,药材十年一成,如今太医院里也没有,不信王妃可以亲自去找找看。”
江辞雪见他神色自然,不像说谎,郭杭此时也不在,只好妥协道:“那便替我抓其余的六味。”
邓彰“哎”了声,屁颠颠地去了。
萧婉丝毫没有密谋被撞破的尴尬,依旧高高在上打量江辞雪,心中暗自盘算。
如今江辞雪如此胸有成竹,莫非真叫她找到了解毒之法?
这样不行,就算她哪日反悔了,想让陆锦渊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这笔功劳也要记在她萧婉头上,作为让陆锦渊娶她的筹码!
何况她现在并不想陆锦渊活。
邓彰这老东西,还算有眼力见,知道留个后手,只给她六味药。
如今江辞雪集不齐全部药材,陆锦渊便无法痊愈。
凭邓彰的能力,想必能根据江辞雪方才的药方,研究出解毒之法,先一步治好陆锦渊。
到时就算陆锦渊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对她这个救命恩人甩脸色。
掌控这个男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邓彰带着药过来,江辞雪接过药便离开。
萧婉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拦着。
反正日后有无数机会打压她!
江辞雪无暇深究萧婉这会儿为何如此温顺,绕着道朝温贵人的住处走去。
想在宫中行事,须得有个熟知宫内一切的人引导,温贵人此次若是愿意相助,她日后定不会亏待她。
萧婉安静地站在太医院门口,直到江辞雪背影消失,她才收回视线。
控制陆锦渊只是她计划之一,江辞雪这人实在碍眼,她见不得她风光得意。
如今她在宫中的阵营,都不宜再全心信任,陆姝妍已彻底倒戈,邓彰不过是个趋利而往的墙头草。
她在脑中将认识的人过了遍,最终锁定户部侍郎胡举。
这人不过而立之年,便已做到户部侍郎,足以见其能力。
最重要的是,胡举对她一片痴心,尤其近日来频频向她示好。
江辞雪再能耐,能比她有本事让这么多男人为她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