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无心分辨萧婉话里的深意,一个个都真心为自已的病症着急,闻言立刻将江辞雪围住,七嘴八舌地说些半真半假道歉的话。
江辞雪心烦意乱,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对一群身份尊贵的姑娘们用暗招。
她压低声音道:“我只是懂些皮毛,自然比不得宫中御医,听闻郡主与左院判交情甚好,你们不如去求郡主,让她安排御医替你们诊治。”
贵女们愣了下,似乎被说动了,扭头望向萧婉,神色各异。
萧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群贵女的眼神突然变了,直直盯着她,让她毛骨悚然。
蓝衣姑娘率先上前,支支吾吾道:“郡主,我、我平日里和你交情最深,你替我请个御医吧,我实在苦恼……”
萧婉这才猜出江辞雪方才同她们说了些什么,感情是反过来将她架到了火上。
她和邓彰的往来是背着人的,若叫人声张出去那还了得?
她恨恨地磨了磨牙,不走心地安抚道:“我瞧着你精气神很好,别杞人忧天了,她的话也未必全对。”
说着走到江辞雪跟前,一转话锋道:“今日这赏花宴,本就是愉悦身心的,方才是我唐突了,不该逼迫王妃,还望王妃莫怪。”
说着挽上江辞雪胳膊往莲花池走,一副做给外人看的亲密姿态:“现下莲花虽未盛开,但池边春意也正盛,王妃和我一同散散心吧。”
江辞雪警惕地扫了眼四周:水边,看众,视自已为竞争对手的黑心女子。
集齐这几要素,她大概猜出了几种可能。
她不动声色地任萧婉搀着,想看看她到底在演哪一出。
萧婉脸上挂着端庄的笑,让人挑不出毛病,挽着她的手臂却紧了紧,生怕她跑掉一般。
江辞雪暗道她还挺沉得住气。
萧婉余光不停瞥她,见她面色无异,彻底放心了。
既然她不入自已的陷阱,那她只能推波助澜一番!
在池塘边,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她都会占据上风。
要么佯装无意推江辞雪落水,让她卧床个十天半月,自已趁这几天和陆锦渊拉近关系。
要么用一招苦肉计,假意被江辞雪推入池塘,让江辞雪落个善妒狠毒的名声,平南王妃的位子早晚不保。
她越想越得意,在忍不住笑出声前收回思绪,假意崴了脚,“哎呀”一声,往江辞雪身上倒去。
江辞雪先她一步闪身躲开,萧婉一扑空,整个人朝池边栽去。
明明旁边有支撑物,她偏不扶。
这下所有人都能看见,是江辞雪将她推入池中的了吧?
身体的下坠突然滞住,萧婉疑惑地拧眉,转头一看,是江辞雪将她拦腰截在半道,既不将她往回拖,也不让她往下倒,十分难堪的姿势。
萧婉恼羞成怒,红着脸斥道:“你干什么,还不赶紧松开我!”
江辞雪手上一施力,借着惯性将她甩到地上。
萧婉踉跄地往前扑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气急败坏地望向江辞雪,却好像从她眼神中看到了怜悯。
怜悯?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她很可笑吗?
江辞雪抱臂垂眸,心中暗暗腹诽:这么俗的桥段萧婉居然还好意思演出来,连话本里都不这么写了。
看来宫中生活果然无趣,身份尊贵的郡主也只能赏赏花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