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很快闪过两道人影,在莺歌面前站定,打着手势交谈。
江辞雪瞧着那两个少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面孔,十四五岁的样子,身形修长纤瘦,明显正在抽条。
她忍不住问陆锦渊:“谢津和谢锴,和常人不一样?”
陆锦渊点头:“一聋一哑。”
“是天生的吗?”
“不是。”
江辞雪心下了然,若非娘胎里带的,倒是不难治愈。
她看着院中围在一起的四个孩子,又问道:“莺歌和燕舞,她们多大了?”
她早就瞧着这两个丫鬟年纪实在很小。
“十二。”
江辞雪微微怔愣。
这么说来,如今算上她,府中一共也就六人。
丫鬟莺歌和燕舞,年方十二。
侍卫谢津和谢锴,一聋一哑。
这位平南王是想集齐老弱病残吗?倒还挺有善心。
陆锦渊见她愣神,开口调笑道:“府中的人都被你问了个遍,唯独我这个主人不值得你过问?”
江辞雪看向他,神色冷了下来:“我不是已经亲自去那种地方找王爷了吗?”
陆锦渊一梗,没再接话,抬步往前厅走。
看到地上摆着的四个箱子后,他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嫁妆。”江辞雪面无表情道。
陆锦渊俯身掀开箱子,见里面齐整整摆着各种医书。
他这才想起大婚前夕,兰妃出宫来找他时说过的话。
兰妃说,即将与他成亲的侯府大小姐是位大夫,他既然不喜别人近身,那让枕边人照应一下也是好的。
当时他并未上心,反正无论和哪家姑娘成亲,他都不会让人留下。
可眼下……
也罢,不过匀出三个月的时间而已。
只怪婚事匆忙,他还未来得及调查,不知自已的新婚妻子面临那般处境。
他瞥了江辞雪一眼,“侯府只给你备了这些嫁妆?”
江辞雪摇头道:“不是侯府所备,这都是师父给我的,别的我也不稀罕。”
外行人看不出,她却清楚得很,这些医书都是师父早年外出云游时搜罗到的,每本都是孤品,独一无二,价值连城。
她一脸不屑的样子,倒将陆锦渊逗笑了,合上箱子问她:“不知王妃师从哪位名医?”
江辞雪含糊道:“只是位江湖郎中罢了。”
陆锦渊不置可否,转身坐到椅子上,面上难掩疲态。
江辞雪转身将门关严,拎着药箱也坐到一旁,取出一个脉枕,“王爷,把手搭在这上,我替你诊脉。”
陆锦渊低垂着头,很配合地照做了。
诊了片刻,江辞雪有些惊讶地瞪圆眼睛。
陆锦渊昨夜并未行男女之事,且身体也没有因那种事亏空的迹象。
那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纯睡觉吗?
很快她又想到,一次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传言他已流连烟花柳巷两年,保不齐早就染了花柳病。
她眉头深深皱起,语气也冷了几分:“王爷,麻烦把衣裳脱了。”
陆锦渊本来头脑有些昏沉,听到这话一下子清醒了。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唇角弯起一抹戏谑的笑:“青天白日的,王妃莫不是想补上昨晚的洞房花烛夜?”
江辞雪本就有些心烦,一见他又变成这副讨厌样子,脾气更收不住了。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陆锦渊:“我只是想检查检查,王爷有没有染上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