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愁无法接触到胡定波的家眷,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陆姝妍见江辞雪仍是神色淡淡,有些忐忑地开口道:“三皇嫂,你不要为难,是我思虑不周、”
“我可以去。”江辞雪打断她,“既然是你信得过的好友,便没那么多讲究,等午后课毕,我便随你前往,如何?”
陆姝妍激动得跳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三皇嫂,谢谢你!”
江辞雪摸摸她的脑袋,“真的。你先回去歇着,申正初刻再来找我。”
陆姝妍大声应道:“好!”
室内的江羽灵探着脖子朝门口望,瞧见江辞雪与陆姝妍相谈甚欢的画面,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姝妍是皇室中最得宠的孩子,可她偏偏与不成气候的陆锦渊关系极好,现下竟连带着江辞雪也入了她的眼。
这样不好,陆姝妍会跟着学坏的。
等她成为太子妃后,一定会好好教导她。
申正初刻,江辞雪准时走出学堂,和早已在外等候的陆姝妍汇合。
她叮嘱莺歌和燕舞:“我要随七公主为一名病患上门看诊,你们回去告诉王爷,我晚些再去侯府接我娘。”
莺歌不太放心,陆姝妍抢着道:“这不是还有本公主呢吗,我一定会保护好三皇嫂的。”
莺歌只好道:“那王妃你要多加小心。”
“嗯。”
两人一道上了马车,两刻后抵达了尚书府。
江辞雪拉着陆姝妍走到偏门处,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我们冒昧来访,不宜太过张扬,先让小厮去通报,等胡姑娘出来接应我们。”
陆姝妍恍然大悟,立即走到守门的小厮跟前,转述了江辞雪的话。
小厮自然是认得七公主的,但她旁边那位平南王妃,他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才进门去禀报。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蓝色襦裙的姑娘匆匆赶来,先向江辞雪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迎她们进屋。
江辞雪一迈进胡瑶的闺房,便生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这种感觉在看到她里间的布局后,骤然升到顶峰。
坐北朝南的房间内,东西两面墙壁上,一面挂着两尺宽的方形铜镜,另一面墙壁里钉了块檀木板,其上摆着一座鎏金观音像。
江辞雪跟师父学过一些风水,这种格局叫“观音桥”,是用来镇魇的,多是房主干了亏心事,怕有东西来找。
可胡瑶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胡瑶见江辞雪视线落在观音像上,主动解释道:
“王妃,我爹曾请风水大师看过,说这般装置能纳福消灾,我兄长的房间也是如此。不过兄长常年镇守北境,已经许久未归家了。”
江辞雪挑了下眉。
胡定波命人如此布置的?
那倒是印证了他与五年前一事关系密切。
毕竟他手上可沾满了人命,能睡得安稳才怪。
只是这老狐狸,连对女儿都没有半句实话。
江辞雪视线从观音像上收回,挨着胡瑶的位子坐下,轻声询问:“姑娘身子都有哪些不适?”
胡瑶面色纠结,看了陆姝妍一眼,得到她鼓励的眼神后,才开口道:
“我近日来常常腹痛,恶心呕吐,频繁想小解,对了,还总觉得困倦。”
江辞雪眉心一紧,让她将手腕搭到桌上。
只诊了片刻,她便神色复杂地收回手。
——是十分明显的滑脉,胡瑶有身孕了。
可她明明瞧着不过与陆姝妍同样年纪。
抱着自已可能诊错的希望,江辞雪又试探问道:“多久没来癸水了?”
胡瑶瞧出她神色凝重,心也不由得跟着一提,小声答道:“和以往日子比,推迟了半月有余。”
江辞雪心顿时又沉了几分,顾及陆姝妍在场,斟酌着委婉问道:
“姑娘可有心悦之人?近日来同他碰过面吗?”
胡瑶神色明显一慌,低头用手指绞着衣袖,胡乱答道:“没有,没有的。王妃莫要打趣我了。”
陆姝妍也忙替胡瑶打包票:“三皇嫂,阿瑶她很乖的,总是闭门不出,我邀她出门游玩,十次里能有一次同意就不错了。”
江辞雪柔声制止陆姝妍,“公主,不要轻易为任何人担保。”
陆姝妍立即抿紧嘴唇,乖巧地点了点头。
江辞雪又望向胡瑶,目光无形中多了几分压迫感,“姑娘若想治病,也得对大夫坦诚才行。不然就算我有判断,也不能强行做主为你治疗。”
胡瑶还是一言不发,头垂得更低了。
江辞雪声音冷了几分,直言道:“你有身、”
“小姐,老爷回来了!”
江辞雪话音硬生生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