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江辞雪带着学生们回到学堂。
燕舞以腹痛为由,一直留在室内,在江辞雪进门时,偷偷将一封信塞到她手中。
江辞雪在讲台上的桌前坐下,让学生自已温习功课,然后借着书桌遮掩,低头看信。
半晌后轻声哼笑,将信揉成一团,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婉一眼。
原来方才这人缠着她批阅作业,是想模仿她的字迹,伪装成她给别的男子写情书。
幸亏她反应及时,加上燕舞机灵,在递给她的书信末尾告知,她擅自将情书仿着萧婉字迹重抄了一遍,并署了萧婉的名,压在崔林书下。
待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萧婉这会儿正忙着观察崔林的反应,没注意到江辞雪的目光。
崔林果然在挪开书后,发现了那封信,疑惑地环视一圈四周,将信展开。
片刻后他耳根渐渐红了,慌乱地将信折好藏在袖中,呼吸有些急促。
萧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那个姓崔的,也就这点儿出息。不过一封情书而已,就让他激动成那个样子。
接下来她只需耐心等待下课,以她对陆锦渊的了解,他定会借着接江辞雪回府的由头,趁机来多看自已几眼。
毕竟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像崔林对江辞雪,自以为足够收敛无人知晓,但他的眼神却总不经意间落在她身上。
陆锦渊对她也是一样,虽然这几日他和江辞雪在人前表现得十分亲密,但她知道那都是陆锦渊做给旁人看的。
他无非是想讨巧卖乖,重新赢得皇帝信任,好有底气追求自已。
萧婉越想心中越得意,将平生耐心都用在了此刻,终于熬到午间课毕。
江辞雪站在台侧,静静看着萧婉。
她这会儿一反常态没有第一个冲出门,反而在座位上安静地坐着。
因座位靠着门,众人都陆续经过她那里。
旁人她一概不理,眼睛只盯着崔林,待那人经过时,她故意大幅度起身,撞得桌子歪斜出去。
好巧不巧,崔林的袖口勾住了桌角。
他面上一慌,急忙伸手解救自已的衣袖。
萧婉抢先攥住他衣角,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方才动作太大了,差点撞到你,我帮你吧。”
说着拎起他衣袖抖了抖,袖子脱离桌角的同时,一封信掉了出来。
崔林红着脸弯腰去捡,萧婉迅速将信踩在脚下。
对上崔林惊慌无措的目光时,她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说着挪开脚,弯腰捡起那封信。
崔林磕磕绊绊道:“请、请郡主还给我。”
天知道他收到萧婉的情书时,心中有多惊慌。
他家境贫寒,连夜赴京赶考也只为谋个一官半职,虽有钟情的女子,却不敢冒犯。
可不成想他这么平平无奇的一个人,竟然被身份尊贵的郡主看上了。
现下还用这般显眼的手段引起他注意。
这、这实在让他措手不及!
萧婉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厌恶,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慌什么?莫非这上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崔林神情由惊愕转为不解,试探地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郡主不是最清楚了吗?”
萧婉嗤笑道:“别胡说八道,我知道什么?我只听闻西疆蠢蠢欲动,派了不少探子进京,你莫非就是那窃取情报的细作?”
崔林面色瞬间惨白,连连摇头:“郡主,此话不能乱讲,崔某一心向国,绝不会、”
“行了!”萧婉眼尖地看见陆锦渊正朝这边走来,厉声喝止他。
而后将信递给贴身侍女小桃,目光落到江辞雪身上,“将信上所写念出来,让大家都看看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