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晏梗住:“草,什么话,老子就这么不是人?!”
纪云生怼:“你是不是人现在多少是有点模糊。”
“……草。”顾时晏简单地表达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甚至懒得跟纪云生墨迹,问了医生就带林清也去了待会要缝针的操作室。
到了门口被纪云生拦住了。
纪云生示意林清也一个人进去,“里面是消过毒的,进去的人越少里面越干净,越不容易感染。”
顾时晏本来准备迈进去的脚步,听到这话硬生生一个急刹,刹在了门口,搡搡林清也的后背,不放心道:“那你一个人进去,有什么事你就喊一声,我就在门口等着。”
纪云生现在最看不得的就是顾时晏这副深情模样,“顾时晏,你但凡动手之前能有这个觉悟,很多事情也就不至于发生了……”
“不是的纪医生,”林清也站在门口,小声解释,“是因为我们律所来了个人闹事,所以不小心伤到了,跟顾……跟顾律师无关。”
“哦……”纪云生这才放过了顾时晏,大哥一样对林清也笑了笑,“行,那我知道了,你赶紧进去吧,我不骂他了。”
林清也点点头,乖乖巧巧地进了操作室。
门关上了,顾时晏终于感觉卸下了力气,他摸了个椅子坐下,翻开手机,里面全是律所的人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那个李伟报警了,说我们这边有人动手打他。”
“警察来了,我们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给他们看了,警察说让你有时间去做个情况说明。”
“李伟走了,说要去举报,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去,要是去了,不知道咱们律所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要不是沈挽意那一嗓子,李伟也不能知道你是我们这里的律师。服了,但凡沈挽意能有林清也一半的聪明,都不能这么冲动。”
顾时晏一条一条,消完了微信图标右上角的红点,随手给警察局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边一听说是顾时晏,立刻换了个人来接。
上来对顾时晏就是一通埋怨,“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一个律师,用这种市井氓流的方式解决问题。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这下他闹得沸沸扬扬的,对你的名声又有什么好处?”
顾时晏交叠一双长腿,靠在椅背上,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从兜里掏出了烟,想磕一根出来,被纪云生瞪了一眼,硬生生忍住了,圆润的指尖摩挲着烟盒。
“我倒是想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奈何人家听不懂,”顾时晏道,“监控你们看了吧?骂人的内容你们也听了吧?你们要是能忍下去算你们牛X,反正老子忍不下去。这也就是法治社会,但凡换个年代,你让他这样试试呢?”
“顾时晏!”另一头的人严肃地打断了他的假设,“注意你的说辞!”
顾时晏从鼻腔里轻轻出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那头的人也沉默了一会,“那个被推倒的女生是你什么人?”
“……”
“顾时晏。”
顾时晏后脑抵在冰冷的墙面上,闭了闭眼睛,“我爱人。”
这下轮到警察那边不吱声了。
顾时晏冷笑,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靠在墙上,还闭着眼睛,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才睁开眼睛,看纪云生坐到他身边。
“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
“你少来,”顾时晏哼哼,“谁刚才不分青红皂白逮着老子就是一顿骂的?”
纪云生笑,“那你反思一下是不是你小子混账事做太多了,导致我对你形成了刻板印象。”
“边儿玩儿去,”顾时晏不满,“她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老子什么时候对她动过手?”
“这么冠冕堂皇?那让我想想,”纪云生还真就开始翻旧账了,“大半夜胃溃疡那次,还有不久之前某个人灌了人家一瓶酒,最后紧急送医那次……”
“停停停停停……”
顾时晏竖起右手抵在左手的掌心里。
纪云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给顾时晏看得越来越心虚。
“我那时候不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嘛……”顾时晏目光飘忽,小声给自己辩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一句软话都不会说,我什么时候见她对一个人这么温柔过,这不就……不就误会了……”
顾时晏每每想起这些事情就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就林清也那种动不动就把人怼死的态度,谁能想到她能在私下的聊天里对别人承认“我是真的喜欢他”。
可只要想到这几个字,顾时晏就忍不住化开了笑容。
笑得像一只得了主人奖励的德牧,头顶两个不存在的大耳朵都好像在晃呀晃。
纪云生看不下去他那副傻样,“那你现在怎么就知道了?”
“咳……”
偷看手机这个事儿毕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顾时晏含含糊糊的,就是不把偷看手机这件事说清楚。
但不免会想到林清也在手机上对他的评价——
“善良”。
“可爱”。
“彬彬有礼”。
纪云生诡异地看着刚才对上警察都硬声硬气的人,现在笑得像只傻瓜,忍不住又开始毒舌,“你别是被人夺舍了,过段时间清醒过来了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死样。”
顾时晏皱了皱鼻子,“你他妈就不能盼我点好……”
顾二爷的脾气是非常有针对性的,表现在他就算回忆起一些高兴的事情也不代表别人就能趁这个时机蹬鼻子上脸。
“你信不信……”
“咔哒——”
操作室的门锁突然响了。
然后医生身后带着林清也从里面出来。
顾时晏后面的威胁一下就咽回了肚子里——
他得彬彬有礼。
于是他把烟揣回口袋里,站起身,“辛苦医生了,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了口罩,“我本来以为不是很深,但是看了以后发现还是挺深的,缝了二十多针,里面两层用美容线缝的,外面用的普通的线,一个星期以后过来拆线,中间每天要换药,不能沾水。”
顾时晏拉过林清也,伤口上捂了一层纱布,使劲看也看不出什么。
最后只能问了林清也一句废话:“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