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喜喜换好衣裳,小心翼翼地推开姜谙的房门,为了方便照顾,两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姜谙笔直地坐在床边,听到开门声,便别过脸去。
柳喜喜在他旁边坐下,自顾自话地道,“刚刚我掉进水里了,被鸣秋灌了满满一碗的姜茶,脸都辣红了。”
“大家都来关心我,怎么你没来?”
“姜谙,为什么不理我?”
柳喜喜轻声地问道,虽然没有看到姜谙的脸,但她却看到豆大的珠泪一颗一颗地砸落,似砸在了她的心里,愧疚之意更盛,连骂原主的心思都没有了。
姜谙忍住抽噎,道,“那么多人关心你,不差我。”
“可那么多人,也不是姜谙你啊。”柳喜喜郑重道。
姜谙转过头来,望着柳喜喜,一双眼睛肿得老高,他道,“你对谁都那么好,可也是少不了这个人,少不了那个人?”
柳喜喜眼瞳微颤,看到姜谙这副模样,心中不忍,“你冤枉死我了,他们关心我是因为我是王爷,是王府的主人,关系着他们的口粮……行,你若烦我,我走便是了……”
他是不是在逼她表真心?
可是骗人感情,丧心病狂。
话到此处,柳喜喜不顾哭成泪人的姜谙,假装生气离开。因为化雪不在,身边少了个叽叽喳喳的百灵鸟,烦闷拢在心头,久久难以散去。
好几日,柳喜喜在门口望了眼姜谙的屋,就出了院子,不说去看看他,连声招呼也没打过。因春夏冬有任务,鸣秋把完脉就回屋读医书,柳喜喜只好与元原玩。
几日下来,柳喜喜对元原有了些改观。
他或许是个熊孩子,可在她的面前,他是个粘人精之外,并不会有出阁的事,又或许是因为将她撞进池子,才老实几日。
柳喜喜摆弄着棋盘,手把手地教元原下五子棋,几局下来,她把元原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姐姐,你从哪学的古怪棋法,我下不好。”元原一手执着棋子,眉头都耸成了小山。
柳喜喜笑道,“我拜师qq大厅的网友。”
“寇寇大厅是什么地方?网友是很厉害的人吗?”元原举棋不定。
“你别管,我倒想知道,你不在京中陪着太后,大老远来通州干什么?”柳喜喜从春夏秋冬那儿知道,这个昭平郡主从小养在太后身边,脾气是宠的无法无天,除了柳禧禧,谁也不敢拿他怎么着。
这么娇气的孩子大老远跑过来,绝对不简单。
元原道,“上个月二十六是我父亲的祭日,我在昭城祭奠完我父亲后,正准备回京中,有人送来了一封匿名信,说是姐姐被狐狸精抢走了,我才来的。”
元原忽然抓住柳喜喜的手,道,“姐姐,你不能娶别的人,必须娶我。”
“小屁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才十二岁啊!”柳喜喜抽回手,弹了元原一个脑瓜崩。
元原捂住额头,鼓着腮帮子,道,“我知道,姐姐是因为蚀心水才不愿意娶亲。我父亲当年与敌寇首领同归于尽,收复昭城,阻止了敌寇想要打进京中的意图,皇帝告示天下,封我为昭平郡主,并承诺我为太子妃,我那时候才三岁,无法拒绝。”
“姐姐,在京中,除了你,她们都想要吃了我,所以我才不断的犯错,想让皇帝收回成命,如果不行,我只想嫁给姐姐。”
柳喜喜被元原的话惊得合不拢嘴,她知道自古皇室无兄弟,没想到一个孩子就要来承受这么多。
她摸了摸他的头,道,“傻瓜,不想嫁就坚决地拒绝掉,没有人可以压迫你,你是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等你长大了,依从自已的心,去寻找自已的所爱,不要困死在京中,你并非只能嫁给我柳氏子弟,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你。”
柳喜喜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在假山后的姜谙耳中。
与往,她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