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胡闹!你可知道自已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朕之所以拒绝了你三哥,完全是出于对你的偏袒啊!”皇上怒不可遏地抄起桌上的镇纸,狠狠地朝着龙桀掷去。
“你那三哥向来与世无争,此次却破天荒地恳求于朕,而朕满心偏向着你,结果竟遭你这般无情拒绝!”皇上气得浑身颤抖,大声呵斥道。
龙桀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任由那镇纸直直地砸向自已的面庞。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镇纸重重地撞击在他的脸颊上,瞬间留下一道红痕。
然而,他的眼眸深处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之意。
哼,为了他人,如此大动干戈,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三哥吗?恐怕更多的是为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大哥吧。
其实,他对迎娶欧阳朝朝之事毫无兴趣,若真能让三哥得偿所愿,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想到此处,龙桀双膝跪地,语气坚定地说道:“倘若父皇真心有意将欧阳朝朝许配给三哥,儿臣绝无半点异议。”
此言一出,皇上更是气急败坏,只见他用手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这逆子,莫非真想把朕活活气死不成?朕如此苦心孤诣,全都是为了你和太子着想啊!一旦太子之位有所动摇,你以为你这战王之位还能够安如泰山吗?”
皇上痛心疾首地吼道。
“再者说了,你三哥虽无意争夺皇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那份能耐与实力。如今只因朕的回绝,他已萌生入朝为官之念。”
“以他的才智谋略,若是当真卷入这场权力争斗之中,如果不是跟太子还有你站一起,后果必将不堪设想!”皇上越说越是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你在那战场之上的确威猛无比、所向披靡,但这朝堂之上的权谋争斗,岂是仅靠武力就能解决得了的?”
“就算你能够镇得住那些个舞刀弄枪的武将们,可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却满腹经纶的文官们,你又能奈之若何?难道还能以武服人不成?你不能啊!”
皇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言辞犀利地说道。
“莫说你不可能将这些文官全都杀了,即便真如此做了,那这天下岂不要大乱?朕今日特意召你来此,便是要郑重告诫于你,那欧阳朝朝,你不但必须迎娶进门,而且务必要好生相待。”
“否则,届时你与太子所要面对的可不单单只是那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甚至连你三哥也会卷入其中。”
说到此处,皇上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一脸严肃地补充道:“此外,关于你三哥对欧阳朝朝有意这件事,万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出去,尤其不能让你母后知晓此事。切记!切记!”
“可是,父皇,三哥向来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背叛太子哥哥之事。”
“况且,三哥亦是由母后亲手抚养长大,感情深厚非常。倘若父皇您恩准将欧阳朝朝许配给他,与许配给儿臣又有何区别呢?”龙桀满脸疑惑地望着皇上,急切地问道。
他心中并无成婚之意,而三哥却对此梦寐以求,这本该是一桩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的美事。
“正因如此,朕才说你考虑问题太过单纯。”
“朕与你,自然对你三哥深信不疑,但你母后呢?她真的能如我们所愿,毫无保留地信任吗?又或者,这样的安排,真的能起到预期中的作用吗?”
“你母家的势力,还有丞相背后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地尽心竭力辅佐太子吗?”
“丞相对朕的忠诚,那是毋庸置疑的。朕或许会对你们这些皇子心存疑虑,但对他,朕从未有过丝毫的不忠之念。”
“倘若欧阳朝朝真的与你三哥结缘,而你三哥对她情深意重,对那繁琐朝政本就毫无眷恋,他必然选择携她远走高飞,这是毋庸置疑的。”
“更不用说,丞相十有八九还会暗中派遣高手护佑他们周全。到那时,我精心筹谋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恐怕连你也难以自保。”
“身为战王,你可曾深思,届时你的二哥或是四哥,又岂会轻易放过你,让你安然无恙?”
皇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对龙桀沉声道:“龙桀,你的自私也该有个度了,多为你的兄长,还有你的母妃思量一二吧。”
“莫非,是朕当初横加阻拦,不让你迎娶那张欣怡?实则,是她无心久候,与你二哥心心相印,即便仅为侧室之位,她也甘之如饴,这份情愫,你何曾挽留得住?”
龙桀垂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她实则身不由已,那桩婚事,并非出自她的真心。”
“张欣怡身为张氏一族,你若贸然娶她进门,你母后那一关,你又如何过得去?你岂会不知,她与贵妃之间的嫌隙,犹如水火难容,一旦嫁给你,她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那时,你心中是否暗自盘算,欲携一佳人共赴边疆,从此天涯路远,再不归返?”
“但你需得醒醒,张欣怡所求,非是那风沙漫天的边关岁月,而是锦衣玉食、荣华满门的生活,她不愿随你步入艰辛。朕难以理解,一向睿智如你,怎会对此视而不见?”
“父皇,”龙桀神色坚定,语声诚挚,“她曾救儿臣于危难之中,儿臣已许下诺言,此生必护她周全。”
“龙桀,”皇上语气沉重,满是忧虑,“朕望你莫要将来日之悔,化作心头之泪。”
“即便她昔日救你确有其事,也难保其中无有算计。但无论如何,若你不愿见你长兄与母后身陷囹圄,欧阳朝朝,你娶定了。”
“哪怕你再不喜欢,再不愿意,你都要好好对待,等两年,你太子哥哥真的在朝廷上站稳,你想要另娶侧妃,是谁,朕都允你。”皇上看向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