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们经过超市,陈一进去就是快半小时,出来两个手上都是大袋子。
“我靠,你这些是什么?”程筝震惊道。
“当然是吃的,有零食有饮料还有菜和肉,你可别装程筝,我知道去年过年你去了贺衡恩家,年夜饭都是你做的,这回我终于在场了,非得尝尝你的做的菜不可。”
贺衡恩和程筝:“……”
贺衡恩扯着程筝的胳膊往前走:“别理他,我看他是来重庆就把脑子落在北京了。”
陈一被他们落下,大喊:“喂!别走啊!你们倒是帮我分担分担啊,还有多远?我能打车回去吗?”
程筝扭过头欲哭无泪:“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是村里,不是你的北京市!”
陈一同样欲哭无泪:“那咋办……”
——
他们站在道边,打算苦等顺风车。
陈一:“……你这跟买彩票中头奖有什么区别?”
程筝认真思考:“这个概率还是高一点。”
陈一:“……”
不到五分钟,远处大爷骑过一辆电动三轮车。
程筝抬手拼命招呼:“大爷!”
大爷慢悠悠掉头,把车停在他们前面。
三个一米八左右的小伙子挤上了这辆小三轮车。
——
陈一蹲在车兜,走在回去的大街上,路边偶有几个在街边遛弯或玩耍的村民,他们的目光像刀尖,喇得他浑身不舒服。
他话也不说地抬手捂住自已的脸。
贺衡恩见了,轻嗤一声。
陈一低声骂道:“他妈的,以后再也不来重庆了。”
——
从重庆市里返回村庄,贺衡恩和陈一在这里住了最后一个晚上。
这个夜晚没有星星,但有男孩聒噪的交谈声。
“陈一,大学毕业之前我还能看到你谈恋爱吗?”
“滚,我怎么知道。”
“陈一,毕了业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律师最好啊。”
“陈一,毕了业你是想去给别人打工还是自已创业?”
“毕业的事情毕业再说,我现在又不崩未卜先知。”陈一被程筝问烦了,“你有病啊一直问我,怎么不问贺衡恩?”
程筝在黑暗中撇嘴:“他我又不需要问,他肯定是要做律师的。”
“那你呢?”陈一反问他。
贺衡恩安静听着。
“我?我不一定。”
“你们俩毕了业不打算一起找工作?”
“我俩也不是一个专业啊。”
“废话,不是一个专业怎么了,都可以在北京啊,你那么努力考到北京,不就是因为北京机会多吗,到时候距离很近,你们见面也方便。”
“如果可以的话肯定最好了。”程筝说。
——
转天早上,贺衡恩和陈一吃过早饭准备出发。程山两天前就已经上班了,早上走前他嘱托程筝,叫他买些吃的给两人带上,路上还能垫垫肚子。
程筝在超市挑了些北京不常见的东西,把袋子放进后座。他们的后备箱装满了这几天在重庆玩时买的特产。
“你们买的好多都是辣的,平常要注意啊,要是受不了就别逞强。”程筝担心道。
贺衡恩说:“知道了,会注意的。”
“路上一定要小心,中午你们就停车休息啊,晚上不能那么晚,看天黑了就赶快去服务区。”
“好。”
“你们换人换得勤一点,不要一个人开好几个小时,疲劳驾驶很容易出事情的。”
贺衡恩笑得无奈,“我们都记住了,快,回去吧,我也上车了。”
“……嗯。”程筝站在离车门两米远的位置看着他。
贺衡恩去拉副驾驶的车门,跨越之际,他又望向程筝。
为何它这样幽暗,艰深晦涩,这双眸子是程筝这辈子最难懂的晦涩小说。
车子启动。
“注意安全!”程筝呐喊着,把手高高挥起。
贺衡恩从副驾车窗探出头:“进去吧。”
车子开出了几千米,贺衡恩转过身从后玻璃看他。他还是能看到程筝仍然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像一棵永远不会腐朽的绿树。
他不敢再看下去。
程筝,我看到你就想掉眼泪。
程筝,你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孩子。
直至车尾消失在程筝的眼中,他才转身回到屋里。这栋房子依旧简单,住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男人。他们就像未曾来过一样,什么都没带,也什么都没带走。
程筝开了一下冰箱,冷冻室内有冷气,还有没动过多少的冻肉。
——
他们离开的第三天,程筝动身,前往镇上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