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手机,陈一沉浸欣赏程筝喝酒的模样,自已也挑了杯抿着,现在万事俱备,只等程筝上头,他上了头,这阵东风也就来了。
让贺衡恩让步这件事真是太容易实现了,程筝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只要程筝喝点小酒,酒精上了脸,脸蛋通红,再撒撒娇求求情,这坎还有什么难过的,说不准俩人还能更进一步,敞开心扉亦是指日可待。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转到八点,程筝几杯酒下肚,实实在在的“微醺”了,陈一朝他眼前晃晃手指,二他说成了三。
“哎呀你别晃,看不清了。”程筝抓住他的手,“我没醉。你答应我的事呢?”
他正是酒劲恰到好处的时机,酒精麻痹掉他的痛觉,只留下贺衡恩带给他的伤感,他是想要快快和他和好的。
“你放心,肯定能行。”
“儿豁?”
“儿豁!”
——
从清吧出来,陈一把程筝带到就近的酒店。
“你为什么带我去这?”程筝扒拉着他的肩膀醉醺醺问。
“别管。”
程筝走路打晃,被陈一扛着胳膊走。
陈一开了间大床房,在前台略带八卦的目光中一脸正气地把身体摇摆许久的程筝拖上楼,进屋直接把他往床上推,说:“你躺好。”
程筝照做。
陈一把被子给他盖上。
程筝瓮声瓮气地说:“干嘛啊?”
陈一还是那两个字,别管。
把犯罪现场伪装好后,他问程筝 :“你现在是不是头晕。”
“嗯。”
“晕就对了,晕你就闭上眼睛,假装自已在睡觉,知道吗?”
“哦。”
—
即将被摆一道的程筝真的闭起了眼,陈一见状十分满意,把被子给他拉到眼睛,拍了照片发给贺衡恩。
贺衡恩秒回:?
陈一走出房间,把电话拨过去,贺衡恩一接通就开始哎呦:“你快来吧大哥!程筝又不行了!”
“什么?”那头贺衡恩的诧异直接可闻。
“不是不是,是程筝又被人下药了!你说说,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他就被人搭讪了,你瞅瞅这事办的,当时我没发现,看他喝完酒都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注意他不对劲,就赶紧把他带酒店来了。”
声泪俱下,感人肺腑,贺衡恩如果信的话,也就不会不信了。
“陈一,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去加班,去陪陪怀正那些差点零零七的人。”
“卧槽,我哪闲了,这是真的啊!”陈一擅于颠倒是非,把自已说成他们两人中功不可没的大臣,反咬贺衡恩认为他现在这么说自已真是太浪费他曾经的真心了。
说得贺衡恩觉得自已头上戴了个紧箍咒。
“去给他买药。”贺衡恩沉着道。
“……”陈一慌了下神,“我给他买什么药,他说他不吃,你以为我没说吗?我肯定会说啊,他就是不要,他就是要你,你说说这事……”
“行了行了!别念了大师。”贺衡恩头脑发昏,“地址发来,去,我去行了吧。”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陈一小人得志地说:“地址我发你,你快来吧,现在他自已一个人在房间呢,出事了我可不管哟,我在大厅等你。”
“知道了知道了,闭嘴吧。”
——
房间里太安静,安静得程筝心发慌。他中间偷偷下床过一次,一睁眼,屋都是黑的,这才知道陈一把房卡也带走了。
他也摸不清陈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自已要信他,就还是听他的话吧。
想着,他又躺回去,心里惴惴不安,自已要躺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贺衡恩驱车赶到陈一和程筝所在的酒店。
在大厅等他的陈一一看见玻璃墙外贺衡恩模糊的脸就跑着跳着过来给他送房卡,贺衡恩半边身子刚进去,卡先进了他的手心。
如果电话中陈一的语气他尚且还分辨不出来虚实,那么这时,他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人实在没安什么好心。
“我没猜错的话,你在骗我,还是你们俩串通一气了?”贺衡恩眯起危险的眸子。
“没骗你,真没骗你,程筝在里面等你呢,快去吧。”
这怎么能叫骗呢,他说的也不过是残缺的事实而已,太多罪犯为自已辩解的方式,陈一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
自已就配合他俩这一回。
八成是程筝为了找自已和好,才和陈一里应外合,他总要给两个人台阶下。想到这里,贺衡恩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接过房卡往里走,陈一在背后无声地朝他say goodbye。
贺衡恩刷卡推门而入,插好房卡把灯按亮,灯亮起的这一瞬间,站在床边的程筝紧急闭上了眼睛,贺衡恩看了个一清二楚。
贺衡恩:“……”
实在无法忍受寂寞、多动症犯了想下床走动的程筝:“……”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陈一把我叫过来了。”贺衡恩沉吟着开口
他端详起程筝的脸——确实红了,应该喝得不算少,眼神也是飘散的,倒是比上次强,没倒头就睡。
这就是陈一出的馊主意吧?想用这招博取同情心?好烂大街的主意。
贺衡恩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程筝胡乱摆手,他扶着床尾,站稳后往贺衡恩这边走,没走两步就要倒,贺衡恩赶紧伸手去拦他。
这还叫不知道?他看程筝这美男计使起来也是一环扣一环的。
酒气扑面而来,贺衡恩自觉好笑,扶着他的肩:“你碰瓷啊?”
“我没碰瓷,没碰瓷…我站不稳……”程筝在他面前摇摇晃晃,退了些。
贺衡恩歪着头问他:“陈一把你拖到这来的吧?”
“是啊,他说,来这能帮我……”
贺衡恩的笑意更甚,又要口是心非,和他说:“你不要想着用这种轻松的方式就能让我不生气。”
程筝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叫轻松的方式?”
“就是你现在这样。”
“那什么叫不轻松的方式?”
贺衡恩思忖再三说:“总要付出点努力吧,不付出努力能得到什么?”
这番听上去很配套内在却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让程筝的心渐渐下沉,他的声音很小,半垂着脑袋对贺衡恩说:“我已经很努力了……”
这怎么能叫努力,贺衡恩就快要被他的几顿饭,还有今天的卖惨收买了。他认为,程筝退缩的这个问题是极其严峻的一个问题,他们应该再认真谈谈,就对他说:“也算努力吧,但是只有一点。”
“为什么是只有一点呢?”程筝的眼眶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