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晕倒再醒后,苏锦就发现,自已手臂上的青铜手环不见了,同样的小蝉也不见了踪迹。
但苏锦也没多意外,毕竟又不是没见识过,这些天上地下的神仙有多不靠谱。
不过他现在却很希望能找到小蝉,因为苏瑾的命运明显被改变了,而且还不是因为自已,而是,而是一个在原身的命书之中只有寥寥几笔的一个人。
原身的大师姐,苏家长老的亲传大弟子,凌雨薇。
而且他似乎也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命书漏记掉了很多内容......
原身的绝望以及他的自绝,并非仅仅源于对感情的绝望这一件事,而是一种更为深刻的决绝。
苏锦虽然没有苏瑾的记忆,但现实情况与命书的描述有一些偏差,很显然,从掌门曦月仙子以及诸峰峰主长老对待自已的态度足以看出,拿下原身似乎也是她们的目标之一。
然而,苏瑾实在想不通,没有了瑶月峰这份嫁妆以及苏家长老的庇佑,自已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图谋的?难道仅仅是为了让自已的后辈得到一个好看的男人?
不,不,这显然不太可能,明明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又怎么可能单纯为了给弟子娶一个丈夫而如此大费周章??
如果只有一两个人这样做或许还说得通,但看她们刚才几乎要打起来的架势,苏锦不禁怀疑,在原身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自已一直以来都未曾察觉的秘密?
但想着想着,那股子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萦绕,下一刻苏瑾感觉自已就好似低血糖似的,竟就这么有些站也站不住了。
而后他只觉得自已的双腿一软,竟这么乏力朝下倒去,不过预料之中的疼痛似乎并未发现,而是被一股子绵软接住,在意识的弥留之际,他的瞳仁微微张了张。
因为接住他的,竟然是那个忽然介入,打破原身悲惨一生既定循环的大师姐凌雨薇。
“师,师姐,谢谢......”
等苏锦再次撑开眼皮子的时候,夜色早已挂上,三个硕大的圆月,透过在房门前的花窗,将柔和的月色倒映在他的房帏之上,给人一种柔和宁静的感觉。(注:房帏,是古代对闺房的一种雅称,又可称:房闱 、寝室、闺房等等。)
他正想要挣扎着起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瓷碗百花莲子粥。
说实话,这粥的口感偏甜,而且他一个大男人真不兴喝这个东西,但无奈,苏锦发现自已是真的饿了,见到那小碗粥水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渴望。
他现在甚至都有点儿怀疑了,自已三番五次晕倒,会不会是因为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缘故。毕竟这个世界的男子可比不得上清,一个个的都娇弱得狠。
然而,让苏锦感到惊讶的是,这一碗粥水居然还是温热的。他小心翼翼地小口抿着,心底也有些五味杂陈,不用问,这位大师姐定也对原身起了心思。若不然谁细心照料到这种程度??可,自已虽然占了原身的身子和身份,但自已依旧是苏锦而不是原身,所以他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而让苏锦烦恼和头疼的还不止这个,他并不具备原身的任何记忆,故而并不清楚,原身对自已这个师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想法以及态度,特别是双方的关系以及相处的尺度......
没错,关键的问题是,自已日后,到底要怎样和这位大师姐相处呀?
一想到这里,苏锦的心情就变得愈发复杂。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忙着如何摆脱被比武招亲的既定命运。现在难得扭转了这一个结果,却才发现,这才是一个堪堪的开始。
别的不说,光是接近二十年的记忆以及岁月的缺失,他根本就无法扮演原身这一个角色,其他人还好,自已的变坏还可以归类成适逢人生大变所致,但比较亲近的应该如何处理??
比方说,眼前这个大师姐凌雨薇,更别提他哪经历过什么师姐师弟的相处呀?这同门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和家人相处的差不多吗?
屁,不可能!!霎时间,苏锦竟想到了那个苏家,想到他那对打小就将自已丢下,还是非不分的父母,还有那个坏种养弟,当然的这里也包括自已那个前女友!!!
许久后,他默默地舒了一口,想那么多干嘛?
自已是注定回不去上清的,毕竟身体已经被烧了,所以自已这辈子如无意外的话,估计就得在灵虚仙乡,甚至是在云雾宗之中苟活了,没办法,看那女判以及天官的模样。
想让她们良心发现??根本是鬼扯。
虽说现在对原身的情况依旧一肚子问号,可苏锦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自已现在的处境,最要命的事,现在胳膊也拗不过大腿,自已哪怕和那群鬼神闹翻天,又能如何?
即便被她们安然遣送回去原本的世界,估计也还是会遭愿世界的鬼差白眼,所以如果能避免原身那种不行螺旋的话,这个亏他都已经打算认下了。
可一想到这里,苏锦的心情又变得愈发复杂起来,不对,自已可没有,丁点儿的原身记忆,不会被师姐她看穿吧??如果看穿的话会不会被,当成夺舍的老妖,弄去刑法堂中搜魂??
这一下,苏锦的脸色都变得煞白了起来,而却恰恰是这个时候,房外木门被轻轻推开,紧接着一个身材妙曼且身形高挑的身影,竟直接闯了进来!
“你,你是谁!!!”苏锦本就沉浸在自已对自已的恐吓之中,却不想,一抬头便看到一个黑影闯入,当即下意识地就抓起床头的瓷枕直接飞了过去。
可等他看清楚时候,这才发现,来人竟是端着粥水进门的大师姐凌雨薇。
“师弟,抱歉,师姐没想到,你竟然醒了......”
“啊,啊啊啊,抱歉,我,我在想事情,所以一下子就......师姐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看着那个捂着额头的凌雨薇,苏锦多少有点儿慌,刚刚自已丢的可是一个瓷枕。基本和板砖没啥两样了,而且说真的,这大师姐是不是虎啊,看到那么大一个瓷枕也不躲,不就是一碗粥水吗?护着干嘛呀?难道比自已的额头还重要吗??
看着被砸到的凌雨薇,苏锦也顾不得其他了。
他当即就掀开了被褥,直接跳下了床榻,并将人扶到了自已的床上坐下。
他并没有大师姐长得高大,即便对方是坐着的依旧不怎么占优势,而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担心有没有把人给砸伤了,根本忘了自已可是在一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
他甚至没想到,自已踮起了脚跟,俯身查看对方眼角额头的亲密接触,以及那毫不设防的半敞领口的,模样到底对女人有多大的冲击力。
苏锦心里想的都是,这可是自已未来安稳日子的靠山,决不能让大师姐出事~
可安坐在床上的凌雨薇,却心头巨震,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师弟的领口处,盯着那呼之欲出的嫩白风光,略不可置信地,抓了一把身下的香绵软的闺床,心中惊涛骇浪,师弟,这可是师弟睡过的,还留有他余温的闺床。
她毫不怀疑,自已好几次,就差那么一点,只是一点点,就忍会不住,将眼前人给直接按倒,然后趁着这大好的圆月将其正法当场。
或许是终于发现对方的异常,苏瑾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与,连呼吸都变得略厚重的凌雨薇隔开了些,此时他有些没话找话似的问了对方一句。
“师,师姐,你那么晚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待苏瑾推开一段距离后,凌雨薇才微微恢复了
看到对方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后,凌雨薇才恢复了先前的谦和模样。
“没什么,就是不知师弟什么时候会醒,想着你会不会饿,所以每隔一阵就送些新鲜温热的粥水过来,抱歉,师姐不知道师弟已经醒了,所以没敲门就进来了。”
虽说苏锦乐意与这位大师姐套关系,可一来他没有原身的记忆,二来现也的确夜深,更别说他现在的衣着也挺不得体的,现在他也想起来了,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不太一样,故而只是粗浅说了两句,凌雨薇便主动退出了苏瑾的闺房。
但与房中长舒了一口的苏锦所不同。
退出门外的凌雨薇似若有所思地盯着苏瑾的房间许久,脸上的谦和以及温柔消失,换上的却是一副冰冷如刀的眼眸。
良久后她似在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这个师弟,似乎和“以前”的师弟不太一样,而且他似乎并不讨厌接触我,这的确是一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