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跑过步了。
身后的记者大部分被巡警拦下，但还有那么几个执着的，冲破层层阻碍，在身后穷追不舍。
某个转弯过去，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间办公室。
没! 路! 了!
后面的脚步声和交谈声越来越近，危急时刻，江欲伸手握住了办公室的门把。
随后滴的一声——
门开了！
匆匆赶到的记者在门口徘徊。
“哎，奇怪了，这么大个人能跑哪去？”
“会不会是进办公室了？”
“就是我刚刚听到门响了。”
“这办公室咱不能随便进吧？”
“管他呢，富贵险中求。”
咔嚓——
门把转动。
“拧不开？”
“怎么回事？”
“几位。”
疑惑的声音里出现了一道沉稳的。
因为声线悦耳，所以具有很高的辨识性。
江欲在刚刚记者推门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环顾四周，默默缩进了办公桌底下。
门口的人还在交谈。
“啊，对不起对不起祁指挥！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办公室。”
“主要是我们刚刚看见江欲好像进去了。”
“每个办公室进门都需要权限验证。”
祁尘顿了顿，“另外，这里是帝国一级保密场地，享有最高的保密级别……你们确定要在这里进行拍摄？”
“呃不需要不需要！实在抱歉！”
“那他跑哪去了？”
“快闭嘴吧，你想进局子吗？”
“这里不就是局子吗？！”
“总之，赶紧闭嘴！”
“……”
脚步声远去。
滴.
办公室门被打开。
正在疯狂祈祷的江欲认命般闭了闭眼睛。
祁尘倒是不着急，慢慢悠悠走到桌子跟前，开口:
“我办公室里好像没养宠物。”
“那……要不给你叫几声？”
江欲探头出来。
“也行。”祁尘说。
江欲:“……”
人是有尊严的。
他摸出手机，搜索音频，然后点开。
手机里传来清晰的狗叫声。
“听清楚了吗？”江欲问。
反正他没说是他亲自叫。
“清楚了。”祁尘看着他从桌子底下出来，饶有兴趣地叫了一声:
“哥。”
江欲一个趔趄。
脑子里全是那二万五巨款。
想当年，他把小祁尘带回家养着，一套洗澡换衣做饭流程下来，人是干净了不少，嘴巴还紧紧闭着。
倔得很，不乐意叫人。
直到江欲说，送他去当地警局失物招领，他才可怜兮兮地开口。
由于不知道江欲的名字，他就干脆叫哥。
一口一个，叫得眼睛通红，声音特别软。
江欲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登西。
“……”
只能说人心易变。
“别这样。”江欲微笑，“我们不熟，不熟哈。”
这话不知道踩到了祁尘的哪个雷点，他两三步直接贴了上来。
江欲躲闪不及，靠在桌子上，身体向后斜着。
祁尘的两只手分别撑在江欲两侧的桌面上，将人圈死了。
距离过近，连呼吸都是缠着的。
“再好好考虑一下，哥。”
“昨天不是挺凶的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没申请别来沾边奥。”
甭管祁尘是个什么身份，反正不能随便和证人聊天。
“希望园背后的人查出来了，不仅有耀世，还有一个部长。”
“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吗？”
江欲:“……”
当然不能。
得承认，行走江湖，有一个大腿罩着会方便很多。
“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江欲说着，习惯性地把衬衫领口的扣子松了一下。
有点热。
祁尘眸色暗了暗，伸手又把那颗扣子扣回去了。
江欲:?
“衣服穿好。”祁尘说。
江欲:?
什么霸王条款。
“那要不您稍微远点呢？”江欲重新扬起笑容，“草民的腰不太能受得了。”
祁尘视线下移，落在江欲和桌子亲密接触的腰上。
确实是有点硌。
还有点……
“哎我——”
江欲本来看着祁尘站直，感觉到了欣慰，结果腰上突然就横过来一道力，给他按进了对方的怀里。
江欲本能后撤。
于是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姿势，
只不过这次腰后边垫了一条胳膊。
江欲的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这小子是在占他便宜吗?是吗？
也不能啊，有必要占他的便宜？
活了小二百年仍然母胎单身的江欲陷入了迷茫。
——“报告长官，我有点问题。”
“讲。”
“就不能站直了聊天吗？”
“不能。”
“……为什么？”
“大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江欲:“……”
您还知道我是大人呢？
江欲妥协:“您随意。”
反正累的不是他。
“……其他人也可以这样吗？”
江欲没听清:“什么？”
“你已经弱到随便一个人都能这么抱了么？”
某人说就说吧，眼神还特别直白地落在江欲那腰上。
江欲:“……”
这小子但凡不是总指挥，他上去就是一巴掌。
“请您搞清楚，在您之前，我还没遇见过像您这种迫切需要去神经科一趟的。”
祁尘和江欲对视半晌，终于把人松开了，唇角勾着，胸腔震动。
笑得特别开心。
江欲:“……”
妈的，神经病。
“后天三点开庭，有什么特殊诉求？”
江欲强忍翻白眼的冲动:“有啊。”
“比如？”
“比如只有你张嘴，我只用在后面当个立牌。”
“好。”
江欲:“……？”
他没听错吧？
江欲:“你又吃错药了？”
“可以这么理解。”
？
江欲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不过吃错药的祁尘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能劳驾您解释一下门的问题吗？”
“什么？”
“‘每个办公室都需要权限验证’，”江欲模仿他的语调，“那我为什么能直接进来？”
“这个啊。”
祁尘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可能得问问江先生自已。”
“私人办公地的允许权限只有两种，一个是所属人本身，还有一个……”
他目光移回江欲身上，“是常驻首席。”
“最高署的标识就采用的是那位的信息素原型——”
“信息素资料库编位02号，已经灭绝的平安蔷薇。”
“所以，理论上来说，”祁尘俯身去看江欲的表情，“你可以自由地出入帝国的所有地方。”
无拘无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