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李国祥身旁,坐着二嫂罗玉凤。她那原本俏丽无比的脸庞,此刻却好似被一层淡淡的忧愁所笼罩,恰似一朵被乌云遮掩的娇花。
那忧愁宛如丝丝缕缕的轻烟,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两座小山丘,在那细腻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褶痕,嘴唇也微微抿着,似有满腹的心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弟妹啊,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子龙的事啊,子龙拉肚子好些了吗,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拉肚子啊。”
大嫂吴玉莲看到一旁的罗玉凤有点心不在焉,赶忙关切的问道:“那子龙平时身体挺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了啊,还是上吐下泻,好些了吗。”
“多谢大嫂惦记,子龙的病已好多了。听子龙的描述,大概是在学堂里吃坏了肚子。听闻生病的可不只子龙一人,好多人都病倒了。想必是学院的伙食出现了严重问题,这才致使众多人患病。”二嫂罗玉凤满脸无奈地说道。
“唉,这学院的伙食也太差劲了吧!子龙就中午在学堂吃这一顿就变成这样,如果一天三顿都在学堂里吃,那还不得把身子给吃垮了啊。”大嫂吴玉莲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伙食费咱们可没少交,怎就吃不好呢?看来这学堂里头必定有猫腻。”
“不碍事的,反正子龙马上就随我们去京都了。到了京都,再给子龙寻觅一家上乘的学府便是,没剩几天了,暂且将就一下吧。”二嫂罗玉凤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听说子龙的老师方儒被灭了满门,谁能想到外表衣冠楚楚的方儒竟有着十八房姨太太,唉,还被一夜之间杀了个精光,实在是凄惨至极啊……”大嫂吴玉莲接着又说道。
“是啊,不光是方儒被灭了满门,槐树巷里的惠普钱庄一家也遭此厄运,不过那惠普钱庄平日里放高利贷,早已激起民愤,被灭满门也算是其罪有应得。”二哥李国祥愤愤不平地说道,“如今这汉城可不太平,爹爹,咱们还是尽早动身为好。”
此刻的天生听到方儒和惠普钱庄被灭门,心中不由地泛起一股洋洋自得的神情。听到子龙因学院食堂而生病的事情时,暗自在心里琢磨着哪天有时间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今天二哥二嫂愁眉不展,心不在焉。
正在这静谧中,只听到大厅外传来一阵小厮高亢的呼喊声:“二小姐玥影到。”
那声音如同清脆的鸟鸣,瞬间打破了厅内略显沉闷的氛围,众人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向门口投去。
只见二小姐李玥影,宛如从画中走来一般。她身着一袭橙色旗袍,那旗袍的色泽鲜艳得如同天边最绚烂的晚霞,又透着一种柔和的光晕。
她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个丫鬟和仆人相随,这种孑然一身的姿态,让她那清冷的气质愈发凸显,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里的梅花,孤高而冷艳。
屋内的众人在看到她的瞬间,都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那寒意仿佛是从千年冰窟中吹出的冷风,让空气都似乎凝结了几分。
只见李玥影神色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地走进大厅,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全程不发一言,宛如一座精美的冰雕,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玥影啊,你能来,娘心里真是高兴。娘亲给你安排的丫鬟你也不要,咱们马上要搬到京都去了,你一个人怎么收拾那些行李呢?要不要娘亲过去帮你收拾呀?”
秦如花侧着身子,满脸关切地说道。她的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眼中闪烁着温柔慈爱的光芒,声音如同潺潺的溪流,温柔而慈爱地流淌在大厅之中。
“不用。”李玥影冷冷地看向秦如花,眼神如冬日的寒风般刺骨,语气更是生硬冰冷。说完,她便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天生一眼,便又恢复了那如冰雕般的静止,不再言语。
“玥影妹妹,你这身旗袍穿在身上真是好看极了,就好像仙女下凡一般呢。妹妹穿着还合适吗?要不要我让百灵和小翠再帮你改改呀?”
婉如忙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得如同在水面上飘动的荷叶,莲步轻移走到月影身边。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喜爱,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不含丝毫杂质。
她围着玥影前后左右转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嘴里还贴心地说道:“我就知道妹妹穿旗袍是最漂亮的,这旗袍就像是为妹妹量身定制的一样呢。”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后背脖颈上,那里有她亲手在旗袍上留下的记号。看到这个记号的瞬间,她怔了一下,刹那间,无数的思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她瞬间明白了,这件旗袍不是她亲手送给玥婷的那件,而是天生送给橘子前辈的那件。
当初,天生在那温暖的被窝里给她讲起橘子前辈时,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所以在让天生送给橘子前辈旗袍时,她特意留下了这个记号。
虽然这两件旗袍无论从颜色、款式还是尺寸上看,都一模一样,哪怕是把它们放在一起细细比对,也难以分辨出其中的差别。那是因为仅仅在后背的衣领上,针数有着细微的不同,并无其他明显的差异,然而就是这极其细微之处,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婉如瞬间明白了,天生口中备受崇敬的橘子前辈,那个曾经两次从死神手中救过他性命的橘子前辈,耐心辅导天生修炼,甚至告诉天生用自已的精血为她治病的橘子前辈,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妹妹—李玥影。
妹妹虽然表面上冷若冰霜,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可背地里却以她自已的方式在默默守护这个家。
只是这份爱被那层冰冷的外壳紧紧包裹着,就像一颗被坚硬外壳保护的珍珠,散发着柔和却不被人轻易察觉的光芒。
婉如心里难受极了,不由自主地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一旁的天生看到婉如的异样,忙站起身来,他轻轻地拉着婉如回到座位坐下,满脸关切地安慰道:“婉如,你是怎么了?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婉如看着一切都还蒙在鼓里的天生,反而强忍住泪水,啼哭为笑,说道:“天生哥哥,我没事,只是看到月影妹妹穿着我做的旗袍那么漂亮,为她高兴而已。”
天生疑惑地挠挠头,说道:“没事就好。”心里却暗自想到:“唉,这婉如真的敏感,真是水做的……”
一旁坐立的玥影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看了婉如和天生一眼,她那原本如磐石般静止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冰冷的目光随即移到门外,依旧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