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方寸山。
一美艳少女虔诚的跪在山顶。
双手合十。
湛蓝色的眼眸看向半空,耳朵尖尖。
两片薄薄的嘴唇翕动着:
“祖师,七彩雷灵历经三十世,如今千年轮回,弟子一人之力恐难护其周全,还请祖师示下…”
半空中传来一声悠远、深邃的声音,充满了神秘和智慧。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四神兽可助你一臂之力,去吧…”
美艳少女磕头跪拜:“谢祖师”
不一会,山顶上美艳少女的身影消失不见…
……
大球国,五胡乱球时代,秦岭山下。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汉城以北,许家村。
山腰上几间茅草房内,深夜里一妇人瘫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双手使劲捶打着冰冷的地面,已鲜血淋淋,似露白骨。听的人肝肠寸断,眼泪涟涟。
“我的儿…”
“我的天生儿…”
“娘以后怎么活…你就是娘的命啊…”
突然间老妇人的心口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浑身不停的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这一刻,黑夜里没有了哭声,只有凛冽的北风夹杂着大雪砸向地面。不多久,地面已一片雪白,覆盖了一切,没有差别,也遮掩了一切的芜秽,虽然不能遮掩太久。
屋内,一张简陋的小床上,铺着一张四边都炸开的草席,草席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躺着一个十五六岁,书生打扮的少年,脸色惨白,没有了呼吸…,身上盖着不知补了多少补丁的轻薄棉被。
小床旁边躺着一位衣衫偻烂的妇人,嘴巴微张,眼珠死死盯住床上的少年,一动不动,两颊的泪水已经冰冻…
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天地浑然一色。山下小村落早起的人,聚在一起,开始念叨昨晚山腰上那凄惨的哭声…
“那小骚蹄子昨晚整整哭了一夜,不知道她那书生儿子死了没…”
“听说那小杂种发高烧好几天了,又没钱治病,估计没了…”
“死了活该,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丢尽我们许家的人…”
“也是,黄花大闺女未婚产子,当时他爹娘给她扔了,秋菊不愿意,又捡了回来。还把他养这么大,讨饭供他上私塾,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唉…”
“她爹娘把她赶了出去,还是受不了街坊邻居的风言风语,气的全家搬迁了,都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真是个扫把星,贱货…”
“…”
“三婶,五婶,孙嬷嬷,王嬷嬷,…你们都给我闭嘴,不许你们这么说天生哥”。许大牛急匆匆往山腰走去。
路过人群时突然急转身,双手叉腰,怒目圆睁说道:“你们积点阴德吧,说话那么刻薄,小心以后下地狱…”说罢又晃了晃拳头。
几人吓得都不吱声了,她们知道这孩子生的膀大腰圆,五大三粗。一身蓝色劲装,喜欢打架,村里的孩子都快被他揍了一遍。就是跟那个小杂种关系好。还经常把上山砍的柴禾,打的猎物分给那个小杂种一些。
村里人也经常给许大牛他爹告状,每次都是当着村人族长的面把许大牛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每次大牛都一声不吭趴在地上,打死也不吭一声!不过下次碰到不平事,又是紧握拳头上去。
久而久之,村里人都怕他,经常拿他吓唬小孩,“别哭了,大牛来了”,小孩子立即就不哭了,比拿鞭子还有效果。
大牛他爹老实巴交,对大牛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无可奈何。
“我们也没说啥,只是听别人这么说…”
“咱们村就你照顾他们…”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怎么跟你嬷嬷说话呢,回头告诉你爹,还让你爹抽你…”
“大牛,她们也没说啥,就是嘴碎,你赶紧上去看看吧…”
“……”
几人叽叽喳喳说了几句,也怕激怒这孩子,赶紧转身离开…
大牛气呼呼的跺了跺脚,这才转身快步往山腰跑去…
他睡觉死样,一旦入睡,雷打不动,早上起来才听说,立马就跑了出去…
山腰上,许氏眼珠动了动,空洞的眼神看了床上的少年许久,目光呆滞。缓缓的按着地,吃力的爬到床沿,沾满鲜血的双手捧着那张英俊的脸庞,浑身发抖,泪如雨下,只是没有了声音…
“许大娘,天生哥怎么了…”许大牛猛地撞开了门。
……
许久,许大娘才颤颤巍巍,断断续续说道:“你…你天生哥…去…去另一个…世…世界去了…”
许大牛闻声一颤,呆呆的站立在那,一动不动,脑子里瞬间闪烁着他和天生哥的片段。大牛没有哭,只是咬着牙,瞪着眼。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大牛像柱子一样立在门口,许大娘双手捧着少年的脸庞跪坐在床前…
许久许久,直到晌午,大牛才轻声说到“许大娘,让天生哥入土为安吧…”
许大娘怔了怔说了一声“好”,缓慢地按着床沿站了起来。喃声道:“你天生哥生的俊,我把他的脸弄脏了,我先给他擦擦脸…”
许大娘打了一盆清水,蹒跚走到床前,拿着毛巾,弯腰在清水里涮了涮,瞬间一盆清水就变成了血水,手上的血还慢慢的往盆里滴。许大娘拿着涮好的毛巾给躺在床上的少年轻轻的擦拭着脸庞。
英俊脸庞上凝结的血块慢慢的擦拭下来了,不过毛巾上少许渗透的鲜血又均匀的沾在天生那俊俏的脸庞上,…
“葬在哪呢,自已早被爹爹扫地出门了,哪个地方能让我的儿入土为安呢?”。许氏喃声道。
“山顶的乱坟岗…许大娘您看…”大牛说吧紧张的搓了搓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有那个地方,才容得下我们娘俩,…孩子,走吧”,说吧,泪水又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滴到了地面。
“哎…”,许大牛走到床前,看了看床上的少年,拉着少年的双手,弯下腰去,又说道:“天生哥,我背你,送你去一个没人欺负的地方”。说罢,双手一使劲,把少年背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向门口走去。
许大娘走到床边,把床上那破草席卷了起来。怔了一下,喃声道:“不能疙着我儿”。又抓了几把稻草,走向门口,又转身回来,卷起那都是补丁的棉被,来到院子里拿起铁镐,跟着大牛向山顶走去…
雪一直下,没有停歇的意思,上山的路不好走,脚下有一尺多深,一老一少低着头艰难的向山顶走去…
远处的山坳上,突然有一股白雾升起,跟满天的雪花掺杂在一起。白雾散去,一只通体雪白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看向那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