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登堂入室。
沈卫国怒喝,“这次又是谁放她进来的!”
“当然是你姑啊。”
周余杨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解释道,“哨兵把那丫头拦了下来,死活不让进。”
“但是你姑是啥人你也知道,她就坐在大门口那里一哭二闹的,影响非常不好!”
他两手一拍,无奈道,“哨兵没办法啊,经过上午的那一闹都认识这老太太了。哨兵执行命令,这老太太就无理取闹,那丫头站在一边哭。”
“当时的那情况,谁也遭不住啊!执勤的崔国富,人已经自觉地到后勤部喂猪去了。”
沈卫国脸难看的像是十年的老锅底。
来到家门口,抬腿就是一脚。
正坐沙发上拉着手侃侃而谈的两人被这一声动静吓了一跳。
朝着门口望去,就看到浑身散发着怒气的沈卫国。
老太太拍着胸口,心脏砰砰直跳。
故作镇定的责备道,“你这是干什么?吓死我了。”
“卫国哥,你可算回来了!”
温宁从沙发上站起来,像个归家的小燕子似的,欢快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伸手想去挽他的胳膊,被沈卫国一个冷眼定在了原地。
满面的笑容凝住了一瞬,紧接着又重新绽放了。
像个女主人似的问,“你吃饭了吗?我从馆子里打包了些饭菜,特地给你留了个大肘子。”
“谁让你来我家的!”沈卫国开门见山,“你一个单身的女孩子,堂而皇之地住到一个有妇之夫的家里,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你可以把自已的名声当儿戏,但是请不要来败坏我的名声!”
“收拾你的东西,马上离开我家。”
他话说的很重。
但,还是给温宁留了些脸面。
可是没想到,这女人,眼泪啪嗒嗒的往下掉。
哽咽道,“你干什么这么凶啊?”
“家里只有大娘一个人在,多孤单啊,所以我来陪陪她。”
委屈的小声叨叨了一句,“再说了,你又不是没住我家……”
沈卫国当时踹门的动静很大。
看热闹的早就围满了走廊,站在前面吃瓜的听见她的话,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对着耳边的人窃窃私语,不大会就口口相传的人尽皆知了。
周余杨回头瞪了一眼那些碎嘴子。
嘻嘻的脸立马不嘻嘻了。
白了她们一眼,这才收回目光。
沈卫国见主卧已经被她占领,床上铺好了她带来的东西。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就被气笑了。
冷呵了一声,话锋一转,“行,既然你们愿意住那就住吧。”
“房子可不是白住的。既然享受了这般待遇,那也该尽相应的义务才是。”
温宁一听沈卫国松了口,高兴的像个二傻子。
不停地点头,“嗯嗯嗯,你放心吧卫国哥,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娘,尽到该尽的责任的。”
沈卫国没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周余杨摸不到头脑了。
他问,“营长,你就这么让她们鸠占鹊巢了?”
“嫂子跟大安小宁儿回来,你让他们住哪儿啊?”
沈卫国停住脚,抬头看向自已家的窗户。
幽幽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吃。”
“嗯?营长,你打算干什么?”
他好奇的跑上前,求知若渴的看着沈卫国。
沈卫国抬手盖住了他的脸,说,“我记得附近的大王庄在挖渠防汛,是三营长带队,你明天上门通知一声老太太,作为军属也要出一份力。记得多分她一把铁锹。”
“营长……”周余杨嘴角一抽,“老太太毕竟是你亲姑,这么做会不会不好啊?”
“那要不你替她去?”
话音一落,周余杨立马改口,“我觉得老太太身体素质需要提高一下,为了让她延年益寿多活几年,我明天就去”
……
吃过饭林夏至用艾草把屋里熏了一遍。
杀杀蚊子。
趁这个时间陪着两兄妹在院子里玩闹了一会儿。
临睡觉前,娘仨躺在床上。
林夏至单手撑着脑袋侧卧着,手拿一个蒲扇一边讲故事一边给他们扇着风。
两小只听得很认真,
大安睡在最里面,然后是挨着妈妈的小宁儿。
林夏至声音很温柔,他们听着听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不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着的两小只软萌可爱,在他们脸上各自印下了一个晚安吻。
就在她起身去把蚊帐子放下来的时候,大安的嘴巴动了动,像是在说梦话。
她停下了动作,侧耳过去。
只听小家伙软糯糯的喊道,“妈妈……”
林夏至喜极而泣。
这么久,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手在两孩子的眉眼上不停地抚来抚去,怎么看都不够。
直到深夜,她才依依不舍的拉了灯。
拉起薄被给两人盖上肚脐,“睡吧,妈妈的宝贝们。”
孩子在身边,她这一夜睡的无比安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周余杨就遵照沈卫国的指示来家门口砰砰敲门了。
温宁被吵醒,抬头看向窗外还是黑黢黢的一片。
来到客厅看表,整个人都不好了。
三短一长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她烦躁的打开门,见来人是周余杨,一脸的不耐烦。
“敲敲敲,这才四点半,你催命呢?这么早有什么事儿啊?”
“大王庄正在挖渠防汛,除了我们冲在第一线,身为军属也要出一份力。”说着,朝着紧闭着次卧那里看了一眼,“麻烦你把老太太叫醒,给你们五分钟洗漱时间,四点四十准时出发!”
“提醒你一句,可以不去。”
“但这是上面下来的命令,敢违抗军令,想必后果你们是承担不起的。”
一句话把温宁的嘴堵得死死地。
不情不愿的往老太太那边去,敲门。
老太太打着哈欠开门,嘴上埋怨,“一大早的干什么啊?”
她讨好的解释,老太太一听让她去看苦力活瞬间清醒了。
拔腿来到门口质问周余杨,“卫国呢?他怎么说?”
“我们营长已经被停职了,现在就是一个喂猪的。他说什么都没用。”
喂猪的。
两人到现在才对沈卫国被‘贬’到后勤部有了真实感。
难道,真的是真的?
周余杨拎着铁锹带着他们两个往大王庄去。
向大门口走去的路上没什么人。
甚至连训练的战士这个点儿都还没起床。
温宁跟老太太对视一眼,疑惑的问,“怎么就我们两个人?其他人呢?”
“其他人有其他人的安排,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